容南浦看著容延的黑白照片,問出他想問很久的話。
“你愛暮暮嗎?”
“……”
應朝寒沉默了下,眼神寂靜。
“伯父認為,怎樣界定愛和不愛。”
容南浦的眼閃爍著,放下雙手,轉頭,“你愿意為了暮暮,做到哪一步?”
做到哪一步嗎?
應朝寒想著想著,輕輕笑了。
“你笑什么。”
容南浦不太高興。
應朝寒道,“您能想到的任何一步,我都能去做,只要她一句話。”
容南浦抿了抿唇,眼神深深,也很銳利,似乎包含著另外的一些東西。
“包括死嗎?包括放棄一切,還有整個應家嗎?”
這是眼前這個男人的所有了吧,生命和他想要的一切。
他愿意為了容暮放棄嗎?
不知怎的,應朝寒又笑了。
容南浦恨了恨聲,已經是很嚴厲,“回答我。”
“不。”
“……”
“我不會。”
容南浦震驚了,這……這小子什么意思?他難道不應該一口答應,好讓他安心嗎?還是他不是真心,果真是玩玩而已?
容南浦滿腦子疑惑褪去,火氣上來,立刻站了起來。
“臭小子,你果然不是真心的,連口頭承諾都不肯應,你還想告訴我你有多愛暮暮?”
應朝寒面不改色,即使是跪著,比容南浦矮了一頭,可那架勢怎么都不像低人一等的。
他望著容南浦,“伯父,口頭上的承諾,如果做不到,我有什么可答應的?難道我答應了,就能證明我有多愛阿時,您就能因此對我放心,然后把她交給我嗎?”
容南浦正要說“當然不會”,應朝寒卻繼續說著,眼神灼灼。
“您當然不會,也不會因此相信我……說句實話,我就算答應您這話,我也不一定信我自己。”
畢竟啊,他曾經可是口頭答應過阿時的,結果,他沒有做到,還差點把她弄丟了。
所以,他不會再允諾什么了。
他能做到的,不是總說就能做的,而他做不到的,他更不能答應。
“哼,這說明你對自己沒有把握,你還敢來跟我求暮暮?”
應朝寒搖了搖頭,“我不是跟您求她。”
“……”
“我之所以會來,是因為您是她看得十分重要的人,我希望我能得到您的認可,她會更開心,更自在,而不是覺得拘束,受人限制。”
他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她開心。
僅此而已。
容南浦被他堵了一道,這話沒想清楚該怎么說,又覺得這小子是真厲害,他的心思似乎都被他解讀完了。
“您剛才問我愛不愛阿時,是否愿意為了她放棄生命和應家……”
應朝寒頓了頓,垂在身側的兩只手僵得發麻。
“我的回答是不愿意。”
“……”
“不愿意的原因……讓我告訴您。”
“先說放棄生命這一點,我不愿意是因為我的命得留著,留著陪她,留著保護她,留著愛她,我的命都沒有了,我還談什么愛不愛的……您作為過來人,應該比我清楚,比起生離死別,和自己愛的人共度余生,這應該是所有人都期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