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要的。”既然人家給了,白羽書沒有理由不要。
他把錢接過來,檢查一下,只是有點潮,并不是假的,隨手揣進褲兜里。
郭向明揮了揮手:“很好,多余的五塊錢,就當賞你的了,你最好今天下午拿這錢買點紙錢和元寶,提前燒給自己在那邊存著。”
白羽書本來想找給他五塊的,聽他這么說,索性不找了。
郭向明走了以后,白羽書心情很不好,這頓飯吃得很不痛快。
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下午回到寢室,同寢的沐折若告訴他:“那個郭向明是隔壁院學生物的,在他們那邊很有名,從上學來就神經兮兮的,據說他特別迷信,周圍的人誰都不理他,說他精神有病。這半年來病得更厲害,前段時間在寢室里燒香貼符,因為這個跟室友打了一架,鼻梁骨都被人打塌了。聽說那個田秋雨曾經是他女朋友,還有人說根本就不是,從去年到現在分了好,好了分,鬧得很大。”
另一位室友解結言把拳頭捏得咯嘣亂響,好心地問:“要不我替你去跟那小子好好嘮嘮?”
白羽書拒絕了,不管郭向明跟田秋雨之間發生過什么,白羽書都不想關心。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郭向明要是再敢來無理取鬧,繼續揍他就完了!
他決定把這事放下,照常上課讀書,可是從傍晚開始,他忽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對了。
脖子后面,不斷出現涼嗖嗖的感覺,像是冷風一陣一陣地吹過。
像是攢了很久的頭發剛剛剪掉時的不適,恍惚之間,又似乎有人站在他背后對著脖子吹氣。
那種感覺似真似幻,若有若無,每來一次都讓他渾身汗毛爆炸,后脊背冷汗直流。
白羽書有些坐立難安,他甚至想拿出圍巾戴上,可是現在天氣很熱,白天最高氣溫三十二度,他要真帶個圍巾,不說別人怎么看他,他脖子上非得捂出痱子不可。
幻覺,這都是幻覺!大概是最近學習太累了。
白羽書給自己解心寬,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在夢里見到了郭向明。
仍然是那種殺人狂所獨有的變態笑容,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具躺在案板上的尸體。
白羽書感覺到自己背后有一個人形的陰影,正把一根繩子往自己脖子上套。
然后他就嚇醒了,出了一身冷汗!
再睡著,郭向明那如同A4紙般慘白的小圓臉再次出現,這次離自己靠近了些,嘴唇動著,似乎在說著什么,不是跟自己,而是跟自己身后的那個人。
白羽書想要回頭看,卻渾身僵硬,根本不能動彈。
繩子再次套上自己的脖子,逐漸收緊,這次他感覺比方才緊了一些,麻繩摩擦皮膚所殘剩的粗糙觸感,讓他毛骨悚然……
一整夜,他都沒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又出現了幻聽。
在洗手間面對鏡子刷牙的時候,耳邊響起一個聲音:“白小友……白小友……白小友……”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站在極遙遠的地方,一聲接一聲,鍥而不舍地呼喚著。
聲音若有若無,飄飄悠悠,仿佛越過千山萬水,穿梭了千年時空,最后傳到他耳朵里。
白羽書手一抖,差點把牙刷捅進自己的喉嚨里,隨即被牙膏沫子嗆得咳嗽不已。
我到底是怎么了?難道是被郭向明那個變態的笑容給嚇著了?
回想起昨天,郭向明后來爬滿血絲得眼珠,白羽書覺得脖子后面又有人吹冷氣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到底出在身上還是精神上,去醫院買了專門治療耳鳴和幻聽的藥物。
服藥以后,非但沒有見效,幻聽反而更加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