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外祖父和外祖母執意要為我娘定下這一門婚事,可我娘心中記掛著那位英年早逝的遠房表哥,始終不愿應允這門婚事。后來我爹使了些手段,讓我娘懷了身孕……”
聽到此處時,鈴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清水縣,人人都道關員外夫婦夫妻恩愛感情和睦,可外人又哪里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呢?
“我娘想過懸梁自盡,可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實在是忍不住讓外祖父外祖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當時我爹能夠達成所愿,也是外祖父外祖母樂見其成的……”
關興看著他們那樣震驚的表情,無奈搖頭苦笑。
“你們是不是覺得很荒謬?”
“只是有些震驚。”鈴兒輕聲回答,“關大哥,你是如何知曉這一切的?”
“因為這些都是芳姨告訴我的。”關興心中無比壓抑,“這些年,相比悠然,我娘對我的態度十分冷漠疏遠。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直到后來芳姨告訴了我當年的事情……”
“戴芳娘是伺候你娘的人,她卻將多年前的秘聞盡數告知與你?”葉駿覺得此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股子的古怪。
“關大哥,我們還是想要見一見關伯母。”鈴兒看著關興,總覺得他此時說出這些話,有些怪異。
“好。”
夜風襲來,將掛在屋檐上的白色燈籠吹得搖搖欲墜,點亮在燈籠里的昏黃色燭光忽明忽暗,使夜色更寂冷了幾分。
關宅很大,在前院繞過兩道菱形拱門,又穿過一道蜿蜒曲折的雕花長廊,便來到了后院。
“我娘性子孤僻,不愛與人打交道,所以她住的地方比較偏遠。”提著燈籠走在前方的關興輕聲解釋了一聲,然后繼續往前走。
穿過假山,繞過廊橋,終于來到了后院的西北角,那是一處裝飾的很華麗的屋子。
雕梁畫柱,氣勢如虹。
吱呀——
關興上前一步,緩緩地推開了那扇門。
刺耳的聲音,引人注目。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素凈的毫無情緒的臉。
“娘?”關興上前一步,乖巧的喚了一句。
“你來做什么?”關武氏始終面無表情,可語氣卻透著難以掩蓋的疏離與不喜。
“娘,這位是六王府的小郡主,有關于爹的事情,她想要問問您。”強忍著心中的難過,關興輕聲說道。
“關懷仁不是已經死了嗎?”關武氏不急不緩的走到了小鈴兒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查案是官府的事情。”
“關伯父死了,伯母一點都不難過嗎?”
“若是你一直憎恨的仇人終于死了,你會難過?”關武氏看著她的眼睛,不答反問。
鈴兒沒想到她的神色竟然如此的坦然,甚至連一點點的悲痛之色都沒有。
“你們畢竟是夫妻,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又有一兒一女,難道半分情意也沒有嗎?”
“情意?”聽到這個詞的關武氏只覺得諷刺可笑,她看著鈴兒的眼睛,好奇的問道,“你瞧著不過六七歲罷了,難不成小小年紀就知曉情意為何物了?”
“關伯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因必有果。”
“那又如何呢?”
當鈴兒第一眼看到關武氏的時候,她就篤定了,眼前的這個表情清冷的女人,便是策劃這一場謀殺案的幕后兇手。
至于她是如何完成這一樁兇殘的謀殺案,她還有幾點未曾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