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
鈴兒立刻將整個案情都串聯了起來,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她不想死,卻不得不死。因為有人對她,挾恩以報?”
“方才我已經勘察過附近的環境了,我發現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死者關懷仁的鞋底并無半分淤泥。這段時間天氣不好,陣雨較多,所以迎送亭周邊的道路都很泥濘,可死者的身上卻沒有一點淤泥,這實在是不合常理。”
“這便說明關懷仁并非步行而來?”
“沒錯。”常歡給了鈴兒一個十分贊賞的眼神,繼續說道,“原以為昨日的那一陣大雨會將所有的證據沖刷,卻想不到,今天的這一場雨,倒是將證據送到了我們的面前。
原來在離迎送亭不到三里的草叢附近,常歡找到了馬車行過的轱轆痕跡。
最難得的是,他們從旁邊的草叢中找到了一塊殘破的淡青色繡著一節青竹的布料。
“這是上好的綢布。”鈴兒認真的看著那片布料,摩挲著下巴,冷靜的分析道,“一般這種淡青色的布料,大多都是用于制作男子的外袍,而且還上面的圖案是一節青竹,想來定是男子所穿。”
“所以我懷疑,當關懷仁遭到暗算的時候,這附近還有一雙一直在暗中窺探他的眼睛。”
也許那個人,是幫兇。
這一重要的關鍵線索,立刻被送到了清水縣縣衙。
正當姜明燁準備查那塊青色綢布的來源之時,有人投案自首了。
誰也沒有料到,前來投案的人竟是關懷仁的妻子,關武氏。
關懷仁乃清水縣著名富商,他的死轟動全縣。
所以當關武氏投案自首的時候,百姓們都震驚了!
關員外夫婦感情好著呢!關夫人怎么會如此殘忍,謀殺親夫呢?
“不不不,不可能,這絕對是謠傳!”
“那可不一定,老話說得好啊,這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啊!”
“關夫人為何要這樣做?”
待姜明燁大吼出升堂二字之時,殺威棒驟然響起。
“威——武——”
砰!
驚堂木驟然響起,站在堂外圍觀的百姓們瞬間乖覺的閉上了嘴巴。
坐在上首的姜明燁看著跪在下首的關武氏,緊緊地擰起了眉頭。
“大人,民婦殺了關懷仁,懇請大人責罰!”關武氏身著一襲白色的素衣,一頭青絲只用一根簡單的木簪高高束起,左耳邊甚至還簪著一朵純白色的菊花。
關武氏氣質高冷,如空谷幽蘭。
姜明燁微微挑起了眉梢,目光深處多了幾分考究,“本官知曉,你乃死者關懷仁的發妻,外界傳言你們夫妻恩愛和睦,感情深厚,又養育了一兒一女,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你說你殺了你的丈夫,殺人動機是什么?你又是用什么手段的?速速招來!”
“是。”對于姜大人刻意釋放出來的威壓,關武氏并無半分惶恐,反而越發的鎮定了,“外界傳言不可盡信,關懷仁是殺了民婦表哥的兇手,民婦被他這廝潑皮欺瞞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知曉了真相,當然要讓他以命換命!”
“民婦自幼與表哥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終身。可關懷仁卻無恥至極,他貪慕民婦美貌,竟設計害死了民婦的表哥!”掀開過往的傷疤,關武氏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大約在四個月之前,民婦終于得知了表哥枉死的真相!民婦恨死了關懷仁,才會精心設計了這一切!”
“當民婦知曉表哥的死乃關懷仁一手策劃,頓時怒不可遏。可民婦又不像打草驚蛇,實在是排斥他的親近,便讓我的心腹丫鬟,芳娘喬裝打扮成我的模樣,代替我與關懷仁行魚水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