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上趕著下賤女人罷了。”蕭境澤冷笑著淬了一口血沫,“青青說過,這種上趕著的女人都很下賤,更何況在她死之前,我已經成全了她,想來她也是死而無憾啊!”
在文氏的刻意引誘下,蕭境澤已經被扭曲了三觀。
在他們二人的眼里,人命猶如草芥。
最終文氏和蕭境澤的殺人罪名都成立,因情節特別嚴重,所以他們都被判了極其殘酷的剮刑。
草長鶯飛的三月終于要結束了,一直籠罩在揚州城上的那一層陰霾也逐漸被暖風吹散了。
令人恐懼的連環無頭女尸案,終于徹底的落下了帷幕。
這幾日,鈴兒一直都在停尸房里幫著蔣寒煙一起縫合那幾具受害者的尸首。
花費了整整五天,她們才完成了這項浩大的工程。
“累了吧?”替最后一具尸體套上了嶄新的壽衣之后,蔣寒煙側目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丫頭,目光溫和的笑著,“從那天離開了蕭家之后,你一直都有些悶悶不樂?”
“師父,”鈴兒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我一直以為,人之初,性本善。可是蕭文氏卻給我上了一課,令我開始反思,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將人想的太善良了?”
就連葉駿哥哥也時常說她,太善良的人,容易被利用被欺負。
“師父,我的大嫂和二嫂,都是特別善良的女人。”鈴兒想了想,輕聲說道,“可是蕭文氏卻是我想象中的人不一樣,她……她為什么可以做到輕視人命呢?”
“所以這是你想不通的地方?”
“只是其一。”鈴兒繼續說道,“她口口聲聲說蕭振邦背叛了曾經的承諾,那她為什么不去找蕭振邦報仇呢?反而要和蕭境澤廝混在一起,甚至還做了那么多可怕的恐怖的事情?”
“鈴兒,天真的女人往往都會相信男人的誓言,即便將來男人失言了,她還是會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找個完美的借口來規避她在乎的男人所犯下的錯。”蔣寒煙想了想,輕聲解釋道,“一杯水里加了一滴墨,會怎樣?”
“那杯水,會徹底的變黑?”
“沒錯,這是我們外人看待那杯水的角度;但是對于文氏而言,蕭振邦就像是一杯已經染了墨汁的水,她可以欺騙自己那是一杯干凈的水,卻容忍不了旁人繼續往水里加墨汁。”
“她可以自欺欺人,卻不能容忍旁人欺騙她?”
“嗯。”蔣寒煙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文氏一開始給自己的定位是受了委屈的正房妻子,可當她第一次借刀殺人之后,便會在心理上產生一種快感,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沉淪。”
當兇手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線,將人命視為草芥之后,就會越發的兇殘。
“人雖然有七情六欲,可也有自制力。如果一個人連最基本的自制力都喪失了,那他的行為就會變得相當的可怖。”
聆聽著師父的教誨,鈴兒乖巧的點了點頭。
臨近黃昏的時候,踩著夕陽的余暉,鈴兒回到了欣榮客棧。
彼時葉駿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葉駿哥哥,我想去見蕭振邦一面。”鈴兒想了想,還是將心里的打算說了出來,“有關于這樁案子,我還有一個疑點,未曾想通。”
“與那首釵頭鳳有關?”葉駿看著她的眼睛,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