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說的還不夠直白?”葉駿笑了笑,聲音中的諷刺,不言而喻,“那么十二年前的周家貪墨一案呢?蕭員外不會真的以為,用了這一招釜底抽薪就能明哲保身?”
蕭振邦陡然間瞪大了眼睛,“你……你究竟是誰?”
“若非有貴人出手相助,蕭員外真的以為,不過五萬兩的香油錢,就能讓大明寺的住持收留你這么大的麻煩嗎?”葉駿忽然盯著他的眼睛,那樣的眼神,就像是一頭銳利的雄鷹盯上了獵物,冰冷無情且令人發自內心的畏懼。
“蕭員外好好地留在大明寺吧,待來日,我們需要你的時候,你再挺身而出即可。”
“你憑什么篤定我會幫你?”蕭振邦攥緊了置于身側的雙拳,強忍著怒氣反問道。
“因為你的性命,如今捏在我的手里。”葉駿看著他,微微一笑,“若是不相信的話,虛空大師,不妨試一試?”
“你……你究竟是誰……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這種故弄玄虛的把戲,我三歲的時候就不玩了。”臨走之前,葉駿丟給了他一記冰冷的眼神。
離開了大明寺之后,鈴兒的心情始終都是悶悶的。
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葉駿笑問,“怎么了?”
“葉駿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首釵頭鳳是蕭振邦故意弄出來的?”鈴兒越想越覺得懊惱,“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啊?”
“生氣了?”葉駿挑眉,淺淺一笑。
“才沒有!”鈴兒氣呼呼的鼓著腮,轉過身去,不理會他。
鈴兒生氣的時候,那樣可愛的動作,就像是一只小河豚。
葉駿忽然伸出了食指,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臉頰。
噗——
鈴兒沒忍住,笑出了聲。
“一開始我也沒想到這是蕭振邦的手筆。”葉駿輕輕地扶住了她的肩膀,盡量讓自己的視線與她平行,“直到后來你提起了那首釵頭鳳,我才想到的。”
“為什么你會覺得這是蕭振邦的手筆?”
“我想,這應該和十二年前的周家貪墨案有關聯。”葉駿收斂了眼底的笑意,目光暗沉,“十三年前,蕭家早已敗落,蕭振邦的父母雙雙亡故,而那時候的蕭振邦沉浸在驟然失去雙親和妻子的悲痛之中,根本無暇打理蕭家的絲綢生意,知道后來他迎娶了文青青為續弦,蕭家的生意才慢慢的回到了正道。文青青是溫學庸妻子的溫文氏的侄女。”
“所以文青青是溫太尉的侄女?”
“當初文青青是以無家可歸的孤女身份進入蕭家的,所以除了蕭振邦,應當無人知曉文青青的真實身份。”
若非葉駿手中掌握著一處龐大的情報機構,他也不可能知曉如此隱秘的秘密。
“所以那首釵頭鳳是蕭振邦故意留下的?只是為何他的落款要寫文氏?”
“當年周家貪墨一案,蕭振邦一定也知道一些內情。”葉駿摩挲著腰間的荷包,目光如炬,“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一開始就知道文氏的身份。”
“所以蕭振邦早就知道了文氏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可他畏懼十二年前的事情,所以才會用如此迂回的招數?”鈴兒默默地捧起了雙腮,若有所思的說道。
“嗯。”
“他真的以為藏匿于佛寺之中,便能清洗身上的罪孽嗎?”鈴兒譏笑了一聲,懊惱的吐槽道,“可是葉駿哥哥,他如何能預料到我們會去大明寺?”
“他算計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卻沒有想到我們也在算計他的一舉一動。”葉駿忽然笑了,那笑容,極其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