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鳴早就將熊漾的所有資料都調查出來了。
熊漾出身于一個貧寒的家庭,苦讀多年,未曾中舉。
直到十年前,二十五歲的熊漾認了個神秘的干爹,從此順風順水,一路扶搖直上。
而他的那個干爹,拿著無數金銀,替他鋪就了一條富貴榮華之路。
看著熊漾緊緊抿著唇的動作,鈴兒又喝了一口豆漿,“其實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們早就猜到了。”
“熊大人的干爹,就是渝城知府杜壽濤。”
在他錯愕不解的眼神中,鈴兒緩緩開口道,“說是干爹,其實你是杜知府的私生子,對吧?”
“你們……你們都知道了?”
這個秘密,已經埋藏在熊漾的心里,整整十年了。
他以為自己會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里,卻不想眼前的這群人,輕而易舉的挖出了這樁丑聞。
“杜壽濤是李元鷙將軍招贅的女婿,一次酒醉他和一個下人共度一夜**,而那個下人,就是熊大人的生母,對吧?”鈴兒轉身從葉駿的手上再次接過了一張羊肉卷餅,遞給了他。
“熊大人,其實你在政績上沒什么特別大的過錯,所以仙水縣的百姓們對你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怨言。你最大的失敗就是沒能好好地教養自己的一雙兒女,熊謙和熊蓉蓉,都長歪了。”
“你……”熊漾心驚不已,接過燒餅的那只手,不停地打顫。
“那種感覺很怪異吧?一方面你特別厭惡自己的出身,另一方面你又很感激你娘,若不是她當年冒死從渝城逃了出來,你也不會有今天這樣輝煌的日子。”鈴兒笑呵呵的說道,“其實熊大人,你可以與我們合作的,當初你娘拼死拼活甚至自甘墜入賤籍,也要供你讀書,為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
熊漾低頭看著手里的那張卷餅,眼底閃爍著復雜的滿是掙扎的光芒。
“熊大人,人生的抉擇也許有很多,但是選錯了,就沒有回頭路了。”葉駿看著他的眼睛,沉聲說道,“前路漫漫,莫忘初心。”
有些話,點到為止。
等到房門再次被合上的那一刻,那一束光,漸漸地沒了影蹤。
只剩下斑駁的一個光點。
“葉駿哥哥,你真的覺得他會倒戈嗎?”鈴兒看著身后的那扇門,眸光里閃爍著好奇的光。
“熊漾,良心未泯。”
一個人,還不曾墮落到無盡的深淵時,可以對其伸以援手。
他若是愿意抓住那只手,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若是他不愿,也無需強求。
“但愿他能夠幡然醒悟。”鈴兒低聲感嘆道,“如果他真的愿意悔改,皇上會愿意留他一條性命嗎?”
“若他愿意將功抵過,相信皇上會愿意留他一條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