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吵了，聒噪。”鈴兒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
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條特別狹窄的甬道。
甬道上方倒掛著雀銜青銅燭臺，約莫兩只粗的蠟燭輕輕地搖晃著，氤氳出淡淡的金光。
鈴兒總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可始終想不起來她曾在什么地方見過。
在這狹長的甬道里走了整整一刻鐘，終于走了出來。
夜色蒼茫，朦朧的月色無聲的照耀著大地。
不遠處對著一堆篝火。
“你倒是個有口福的。”即便背對著她，鴉青也能準確無誤的感受到她的氣息，“剛從煉丹湖中抓上來的鯽魚，嘗嘗？”
“你猜到了我會出來？”鈴兒邁著堅定地步伐，走到了他的面前，沉聲問道。
“以你的性子，能夠在房中待上兩個時辰已經很不容易了。”鴉青舉起了烤好的鯽魚，遞給了她，“特意抹了你二嫂秘制的佐料，聞著倒是挺香的，你嘗嘗？”
鈴兒沉默的接過了那只剛剛烤好的烤魚。
外焦里嫩，倒是美味。
“記得當初你救了我之后，便偷偷地將我藏了起來，還特意給我煮了魚湯。”憶起從前，鴉青只覺得心口上泛起了陣陣甜蜜的漣漪。
鈴兒依舊保持沉默。
上上輩子的記憶，早已被她淡忘了。
如今回想起來，只剩悵然與遺憾。
悵然的是，她救了不該救的人；
遺憾的是，她和牧塵之間生出了那么多的隔閡。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很奇怪。”鈴兒吃了幾口烤魚之后，只覺得意興闌珊，“鴉青，你知道當年我為什么要救你嗎？”
“大抵是緣分吧。”
“不，不是緣分。”鈴兒輕輕搖頭，輕聲解釋道，“那是因為那一瞬間我覺得你是值得我去救助的，雖然你是一只烏鴉精，可你的眼神卻很干凈。萬物有靈，我盼望著有朝一日，你也能得道飛升位列仙班。”
只可惜，事與愿違。
“若你現在就收手的話，一切都還來得及。三界各有邊界與規矩，若為了滿足你的一己私欲，令人間大亂……那樣的罪過，你承擔不了。
“不試試，怎么會知道呢？”鴉青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也許我比你想象中還要厲害呢？”
“與虎謀皮的人，只會不得善終。”
“那又如何？”
鈴兒本來是想要誠懇的勸解他，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只可惜，鴉青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你也要義無反顧的跳下去嗎？”鈴兒有些煩躁的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怎么知道我轉身之后，不是更無盡的深淵呢？”
每次與鴉青對話，鈴兒都能將自己氣個半死。
她氣悶的咬了一口烤魚，卻被魚刺卡住了喉嚨!
鴉青連忙將水囊遞了過去，“大口大口的灌水，快！”
一息后。
鈴兒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喉嚨的位置還是有些發癢。
“好些了嗎？”
“嗯。”
鴉青連忙別開了視線，收起了眼底的關切。
鈴兒看著他，眼底劃過一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