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沉悶厚重的響聲,靠近殿內最西側的那面嵌墻八寶玲瓏架,逐漸的晃動,最終露出了三尺的距離。
葉駿輕而易舉的走到了南宮燁的面前,抿唇不語。
“這老匹夫,完全沒將朕放在眼里!”南宮燁煩悶的咒罵道。
“皇上放心吧,很快就能結束這一切了。”葉駿輕聲寬慰道,“眼下這條大魚已經完全上鉤了,我們只需要再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一點點的將魚線收回來就行了。”
“朕明白。”南宮燁輕輕頷首,“朕知道現在比的就是隱忍度,如不能隱忍到最后關頭,多日的籌謀即將功虧一簣,朕都明白的。”
“昔有韓信胯下之辱,更有勾踐臥薪嘗膽!朕身為這大元的帝王,自然要為了百姓隱忍!”南宮燁微微垂眸,唇畔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只是他的語氣,卻是無比的篤定。
“天鳴那邊可曾傳來什么新消息?”南宮燁輕挑眉梢,輕聲說道,“自打朕下令斬殺了‘忠國公’府滿門之后,無極殿的那位,越發的耐不住性子了。”
自打南宮燁登基之后,皇后柳書雅便在原本的宮規上做了一些改變;
比如誰都不能無端的欺辱在后宮侍奉的宮女或內侍。
可就在三天前,無極殿一夜被抬出了兩句吃剩落體(沒打錯字)的兩具年輕貌美的宮女。
皇后吩咐了慎刑司嚴查此案,可整個無極殿卻被守的像巨大的鐵皮。
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太上皇、恭親王、安陽王、”葉駿輕蹙眉頭,沉聲說道,“這三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只怕他們早已開始籌謀一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了。”
“誠如你方才所言,這魚餌已然拋出去了,能不能將這些藏了邪念的大魚,一網打盡,也就在看現在了。”南宮燁重新繞回了書案,在那把金燦燦的龍椅上落座。
那一雙器宇軒昂的劍眉,飛入云鬢,整幅神情看起來,十分嚴肅。
“方才那老匹夫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你打算怎么做?”南宮燁抬手輕叩桌面,發出了極富節奏的聲響,“以恭親王那老匹夫的奸詐性子,若是他見不到鈴兒,怕是不會輕易地露出狐貍尾巴。”
若不是葉駿偶然在藏經閣中發現了一個與恭親王有關的秘密;他們也不必用這般曲折的法子。
整件事,要從十日前,皇后柳書雅準備舉辦賞菊宴開始說起——
十日前,坤寧宮,鳳鸞殿。
新得了數十盆名貴菊花的柳書雅,很是開心。
她素來與鈴兒交好,更是樂意同鈴兒分享愉快的心情。
于是她摘了兩朵金絲皇菊夾在了送給鈴兒的信箋紙中,也算是為姐妹二人的交流平添了幾分意趣。
可當葉駿不經意的瞧見了被夾雜信箋中的那兩朵曬干了的金絲皇菊后,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后經調查,他在那菊花的花蕊中,發現了分量極少的天燈籠!
被研成了粉末的天燈籠,無色無味,若非葉駿身體中有靈力加持,他也不會輕易地發現藏在里面的玄機。
于是葉駿尋遍了整個長安城,后來發現,唯有恭親王府種植了半畝天燈籠!
皇后一時興起的賞菊宴,竟然成了恭親王作惡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