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公府。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空,絢麗的晚霞將整個長安城籠罩在一片霞光之中。
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國公府的韓謙,心情格外的沉重。
國公府的大門徑直敞開,迎面而來的是濃郁的血腥氣。
院子里,更是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家丁奴仆的尸體。
順天府尹杭知歸正在查看案發現場,當他聽到腳步聲的時候,緩緩回頭,“世子爺?”
“我父親呢?”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韓謙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順著杭知歸手指的方向,韓謙一個箭步沖進了花廳。
可此時的韓國公,已然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父親!”韓謙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只可惜,無人回應。
他的指尖不住的顫抖,最終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父親……”
咳咳——
國公府的大管家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韓老國公,來到了花廳。
彼時的韓謙,雙目猩紅,滿臉淚水。
他轉身看著那位滿頭華發的老人,哽咽出聲,“祖父……為什么……為什么連活口都不留?即便父親不是您親生的兒子,你怎能一點都不顧忌多年的父子情分?”
“他若不死,整個國公府都會為其陪葬。”坐在輪椅上的韓老國公接連咳嗽了好幾聲,那急促的聲音,尤為刺耳,“謙兒,你父親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在自掘墳墓!”
“他的心思太大了!”韓老國公苦笑道,“大元的江山,豈是他能染指的?更何況,他罪該萬死!”
“你可知道,當年戰功赫赫的歸元大將軍為何會被冤死?你可知道當年精忠報國的護國公葉昀一家是怎么死的!當年他們為了對抗西涼的鐵騎,留在了前線一心抵抗頑敵,你父親負責押運糧草前去西風城,可他卻在半途失蹤了!”
“人人都以為他被西涼鐵騎偷襲,九死一生!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故意抄了近路,將那整整二十萬擔的糧草運去了大雍朝!”
怒氣沖沖的韓老國公冷哼一聲道,“這些年,他表面上做了個純臣,可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大元的江山姓南宮,不是韓!他一心求死,我絕不阻攔!可他偏要拉著你,拉著整個國公府的人一起陪葬,這口氣,我如何能夠咽的下去?”
痛苦跪在地上的韓謙,不發一言。
原來一個人太過悲痛的時候,是說不出話來的。
“謙兒,你是我韓家的血脈,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日暮西山,新豐帝看著遠處絢爛的五彩霞光,目光如炬。
柳書雅抱著一件玄色的狐毛大氅,翩然走到了他的身邊。
“陛下在看日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