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崔敦禮沒料到秦瓊居然說翻臉就翻臉,自打姐姐嫁入秦府數年,這秦瓊對他和崔家那可是向來尊敬有加的,今天居然為了一個庶子要跟他這般翻臉?
“秦瓊,三兒腦袋被馬踢了不懂事,難道你也搞不清楚狀況?滎陽鄭氏,五姓七宗,鄭家現在還是太子妃娘家,有哪配不上他區區一個賤婢所生的庶子?”
秦瓊冷聲道,“博陵崔氏也是五姓七宗之一,為數百年之高門望族,士族之領袖,家風嚴苛,最重禮儀,我娶了令姐,那么你就當尊稱我一聲姊夫,你一小輩卻直接對我稱名道姓,這豈是知禮?豈不失禮?”
崔敦禮被秦瓊說的面紅耳赤,他是秦瓊小舅子,年紀也相差不小,本來確實不能張口就喊秦瓊的名字,應當尊稱姐夫的,最起碼也應當稱表字。可剛才一激動,就沒掩飾自己一直對秦瓊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直接喊了名字。
秦瓊手一揮。
“今日多謝崔舍人前來傳旨,也感謝你一番好意替太子傳話,圣旨已接,話也收到,秦某就不多留崔舍人了,請!”
秦瓊直接趕人了。
崔敦禮又氣又惱,可剛才一時失禮喊了秦瓊姓名,這下也無法發作,只得恨恨的甩袖而起,“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不識好歹,告辭!”
“不送!”
秦瑯笑著湊到秦瓊身邊,“大人這樣算是把姓崔的得罪慘了。”
秦瓊臉上還是那嚴肅的表情。
“他是你阿舅,莫失禮數。”
“他不把我當外甥,我又豈會拿他當阿舅?大人你可看過有這樣對外甥的阿舅?他眼里只是想著如何巴結太子,這門親事對他而言,不過是想借助大人幫他在太子面前加重點份量而已。”秦瑯不客氣的道。
秦瓊臉色陰沉下來。
“逆子,跪下!”
秦瑯倒是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不知道秦瓊剛才還在外面維護他而不惜跟小舅子崔舍人翻臉,怎么這會又跟他翻臉了,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跪下。”
“向來兒女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時能輪到自作主張?滎陽鄭氏,哪配上不你?”
秦瓊越說越火,一掌重重拍在幾案上,直接把一張上好的幾案給拍碎了。
在外人面前他維護兒子,可關起門來就爺倆,秦瓊可不會再一味縱容他。
秦瑯抬起頭,梗著脖子,瞪著眼答道,“原因很簡單,就因為鄭氏女是太子妃的侄女,滎陽鄭氏是太子黨。”
秦瓊怒哼一聲,“名門世家哪個不是四處聯姻,盤根錯節,太子妃的侄女又如何?”
“當然不行,娶鄭氏女那就意味著我們親仁坊秦家上了太子的船。阿爺明明是秦王府第一大將,如今為何卻要跟太子攪在一起?莫非太子想棄秦王而轉投太子?”秦瑯直接反問。
這是秦瑯剛才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的地方,秦瓊身為秦王府第一大將,為何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太子糾扯上了?他記得史書記載,好像秦瓊有參加玄武門之變啊,但奇怪的是,玄武門之后,秦瓊所得封賞卻不算高,真封僅七百戶,遠不及尉遲恭的一千三百戶,甚至連此時在秦王府地位遠遠不如秦瓊的侯君集都比秦瓊的封賞高。
更讓人不解的是,此后十幾年,一直到秦瓊病死,秦瓊都沒有在貞觀朝堂上有什么作為,官職也是十幾年不變,掛一個十二衛大將軍的虛銜,從此再無統兵征戰過。
甚至兩唐書上,唐初功臣后人多有記載,如程咬金尉遲恭等的后人都有記錄,可秦家卻沒有半點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