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眉頭緊皺,陷入兩難之中。
“殿下,我父親如今為北伐突厥的副帥,現在集結于長安渭水大營的數萬軍隊皆由齊王元吉和我父親還有李藝節制,但李藝現在人在豳(bin)州,因此只要元吉一死,我父親到時就是這支軍隊的最高統帥,這可是一支強有力的兵馬,雖然駐在渭水邊,但可朝發夕至!”為了能夠勸說李世民如期發動玄武門之變,秦瑯只得給李世民又增加了點籌碼和信心。
“三郎,你知道太子經營長安多久了?而陛下又經營關中多久了?”李世民有些苦澀的道,在他為大唐東征西討的時候,太子卻一直留在長安輔政,而皇帝更是在打入關中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長安了。
“殿下到這個時候了,還在左顧右慮的,這豈不要自尋死路?”秦瑯直言道,“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如眼下這般,殿下又還能再撐多久呢?趁現在手里還有八百忠勇之士,還有我父親等人未冷卻那一腔忠誠熱血,該出手時就出手吧!”
“莫等到時空嘆后悔,殿下想要退據洛陽,太子根本不可能給你這個機會,而且陛下也不會肯的。”
他湊近李世民,直接來了一句更猛的料,“殿下難道就沒想過,太子敢計劃昆明池之變,難道這后面就沒有陛下的默許嗎?”
李世民目露震驚之色。
這幾年太子和秦王之爭越來越激烈,皇帝也從原來居中調停互不偏袒的態度,慢慢的變成更多支持太子了。甚至近來他被架空,其實也完全是皇帝之意,也只有皇帝有這個權力。
“不可能,我為大唐出生入死,東征西討······我為大唐立下過汗馬功勞,我還是陛下的嫡子·······”
“殿下,距昆明池計劃只有三天了,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錯過了,就不知道下一次他們又會什么陰招殺招了。若是殿下再猶豫不決,若被暗算,那就什么都沒了,想想承乾他們,想想長孫王妃他們,想想無數跟著殿下一起征戰奮斗的老兄弟們吧!”
李世民被秦瑯的話有些說動,見過無數大場面的他,還真有些不敢想象那種慘烈的情況。
“太子之前也謀害過我,在我酒里下過毒,還誣我謀反,可都過來了,就算陛下不肯立為我太子,難道他會害我嗎,我們畢竟是父子。”
“太子跟殿下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呢,天家無情啊。”秦瑯依然在勸說,就算李世民還有顧忌還不想反,可為了秦家,為了自己,也必須得勸說他反啊。要不然,若是建成當了皇帝,那做為曾經秦王以腹的秦家,以后肯定會被清算的。
再說了,歷史可是證明過,李世民會是一位英明偉大的皇帝,大唐將在他的帶領下走的更遠更好。
“殿下,你看天上!”
“太白經天,位在秦分,秦王當有天下,這可是天象示兆啊,天受不取,必反受其咎!”無奈,秦瑯只得連天象這些都搬出來了。
這一刻,秦瑯終于有些明白,為什么晚唐五代的時候,那些節度使手下的牙兵、將校們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勸上司造反了,造反成功了,自己也就是從龍功臣了。
“想不到一向穩重的叔寶,也如此勸我了,看來也許真到了這萬不得已的時候了。”李世民感嘆著道。
“你現在是左衛勛衛吧?”李世民突然問。
秦瑯點頭,勛衛屬于三衛官,也是內府兵,都是由功勛貴族高官子弟選任,不過說白了其實也就是充當儀仗隊或皇帝侍衛而已,一般干滿五到八年這個差事,便可參加吏部考試,合格后就能正式授官了,這也是皇帝給那些貴族官員們的一項特權,讓其子弟有一個入仕的渠道。
因此三衛雖然有七八品的官階,但其實也僅是個預備見習官身,算不得真正的官,連俸祿都沒有的。
“為了方便聯絡,我讓高士廉調你到雍州府去任職,有事情你可以直接通過他傳給我。”李世民想了想道。
高士廉是秦王妃長孫氏的舅舅,現任雍州府治中之職,實際上主持著雍州府衙,這個衙門相當于后來的京兆府,是管理長安及周邊二十余縣的重要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