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失思力什么時候放?”
“暫時還不急。”李世民看著地圖。
“渭北突厥大軍有什么變化?”
秦瑯便上前答道,“據我鎮撫司偵知,自頡利到來之后,頡利調動突厥諸部兵馬。現如今頡利依然坐鎮涇陽,突利則統兵駐于咸陽,步利設駐于高陵,梁師都駐金城,另欲谷設率老弱牧羊于涇河、白渠一線。”
突厥軍雖兵分數路,但每路皆是五到八萬以上,相互之間也保持聯絡,距離不遠。頡利的這種調動,很明顯是為渡過渭河南下做準備的,畢竟近三十萬人馬,不可能在一處渡河,分兵幾處南渡,既利于快速渡河,也能迫使唐軍分兵拒守,分散唐軍兵力。
李世民看著布防圖。
“叔寶,克明,你們兩個調動一下兵馬,把長安兵馬之精銳調往西謂橋南岸,先隱藏起來,不要聲張。”
杜如晦聽聞,趕緊道,“陛下,如今近三十萬突厥大軍飲馬渭河,李世績、張公謹、黃君漢、屈突通、任隗諸路軍都還未入關中,眼下隴右河西也僅總共叔寶和柴紹的五萬兵到了,涇州的李藝,還是個隱患。若是將精銳都調到西渭橋,萬一頡利率兵自中渭、東渭一線突然南渡,那長安可就危險了。”
“頡利真敢過河也不怕,長安城也是易守難攻的。再說,兵精不貴多,在西渭橋南安排個三五萬人足夠了。”
“臣斗膽請問,調精兵至西渭橋做何?”
李世民笑笑,“我打算去西渭橋會會老朋友突利可汗。”
平康坊內。
秋風瑟瑟,院里的桂花飄香。
秦瑯終于可以脫掉那身臭哄哄的羊皮襖子,換上干凈的衣袍,滿頭油的頭發也可以在清水里浸泡揉搓不用再打結了。
更別說,晚上的時候還有美人在懷。
玉簫親手做了桂花糕,吃起來有股濃濃的桂花香味。
秦瑯不在家這段時間,他這二百畝的大宅子里的災民已經突破了一千人,要不是有到衙門登記備案,收留這么多人都會被彈劾一個圖謀不軌了。雖然他不在家,但是他之前弄出來的那個油茶流水線倒還在繼續生產著,據說現在都成了深受長安喜歡的一種食物了。
因其方便、快捷,還耐饑、便宜而走俏。
不但兵部已經開始在談合作加工,就是長安的百姓、災民們也深深喜歡這種食物,尤其是若再配上秦家出品的調料包(魚骨粉)(嫩蔬粉),那叫一個美味。
“三郎這些天不在家,妾身便自做主張,在東西兩市各開了一家店鋪,專門售賣家里做出來的這些油茶和調料包,另外妾身還跟親仁坊里大娘子商議后,在城東、西、南三面各設了一個施粥鋪子,把家里做的油茶面和調料包沖煮后,送給災民百姓吃,大家都十分感激。”
秦瑯聽了后,倒有些意外了,沒料到玉簫還有這種頭腦和執行能力。
“長安施粥的人家多嗎?”
“挺多的,剛開始也不多,后來我們和親仁坊齊國公府開始施粥后,宿國公府等許多與咱家交好的將門,也都開始施粥了,再后來,朝中宰相、公卿家里,也都開始施粥,漸漸的,長安大戶,也都加入到了施粥隊伍中了,如今長安城下,每日流民益多,許多人匆匆逃出來,一時生計無著落,也只能每天領點粥喝了。”
“衙門沒賑災施粥?”
“咱家阿郎現在是雍州牧,有組織賑災施粥的,只是官府糧食人手有限,施粥棚也不多。”
“三郎,你說突厥人什么時候會退兵啊?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這眼看著都要九月了,今年的秋播算是耽誤了,咱們家這么多田地,秋收損失可大了。”
秦瑯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了,還想這些做什么,相比起來,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才是最可憐的,眼下天還不算冷,若是天再冷點,或是下幾場秋雨,那些人才真正是可憐至極。”
“那突厥人什么時候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