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寺主持看著那口墨綠的濃痰,不由的眉頭皺起。
他退后兩步,然后繞開那口痰,來到秦瑯面前,雙手合十。
“貧僧參見翼國公,鄙寺前幾日方已經完成考試,寺中僧侶、凈人皆已辦了度牒和契證,不知道今日翼國公又為何來?”
靈感寺因為早幾年廢而復立,比不得大總持寺等,但也還有數十僧人,買度牒花了數千貫,到現在還肉疼呢。
魏昶卻不跟他客氣,左手按著刀柄,惡狠狠的道,“賊禿驢們占據長安如此寶地,卻藏污納垢,做惡多端,今奉旨抄查!”
住持廣智大驚,“施主何出此言?”
魏昶湊到他面前,“賊禿驢,你寺僧人懷義,原本是無賴兒,后因犯案在身,逃入你寺,你們收了他錢財便給他剃度庇護,而今此人又私通丹陽長公主······”
廣智驚的六神無主。
魏昶卻直接揮手,“查抄靈感寺,寺中所有寺人、凈人通通拘拿審訊,查清楚每個人的底細。”
“萬萬不可····”
魏昶一腳便把這大和尚踹翻在地,據說魏昶年輕時為奴,曾被和尚欺負過,所以向來對和尚有怨,加之他這人一生滾刀肉,心頭早就沒有什么佛祖敬畏之心了。
一群群如狼似虎的鎮撫司軍士,那也是街頭霸王級人物,頓時寺里陣陣雞飛狗跳。
秦瑯看在眼里,也不阻攔。
執法者,有時需要的便是威懾力,他今天就是來辦案的,當然沒的客氣可講。
秦瑯在寺里轉悠,還到大雄寶殿上了柱香。
上香回來,鎮撫司軍士已經把寺里所有人都給趕到了一起,從住持到掃地僧再到火頭僧,零零總總居然有三百多號人。比起秦瑯上次來考試度牒時的人明顯多出不少。
無疑,上次靈感寺故意隱瞞了一些人數。
“魏帥,徹查這些人的身份!”
魏昶道,“這些都是我們拿手本事。”
一邊挨個審查這些僧人、奴仆們的身份底細,一面則開始清查寺中錢糧,核對他們的賬本。
靈感寺別的不說,僅僅是這宅院所處的位置就極好,占地面積也大,僅這塊地皮就值不少錢了,更不用說寺里還有這么多的銅佛像等銅器,拿去融鑄為錢,也是好大一筆。
寺院房屋改造一下,便能分隔成不少別院園林,或是住宅出售。
魏昶辦事確實很得力,不一會已經查到了不少問題。
包庇逃亡犯人,容留無籍黑戶,還有未到官府登記立契的奴隸等,此外,寺中的產業也很驚人,既有隋唐兩代賞賜的,也有寺里購買的,還有別人捐獻的,當然,其中免不得有不少是有些爭議的田產等,寺里還擁有不少水碾等,而這有些本來是被官府禁止的,但他們卻還是憑借影響力保留下來了。
更別說質庫放貸,利息很高,寺里不少田產其實就是百姓抵押給質庫,后來利滾利無法償還,最終田產只能被寺院收走。
這個寺里居然還在長安城里有自己的糧鋪、香燭店、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