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德操半信半疑。
拿下了銀州城后,秦瑯并沒有下令趁勝越過長城,進攻朔方梁師都,而是就在銀州城暫停下來了。
一天兩天三天。
接連十幾天過去,段德操也不知道秦瑯在打什么主意。
直到斥侯帶來消息,梁師都領兵三萬余越過長城,即將殺到銀州。
“想不到梁師都還真的來了。”秦瑯聽到消息毫不驚訝。
“三萬人,看來梁師都傾全力而來了。”段德操提醒。
秦瑯擺開地圖。
“從夏州朔方城到銀州儒林,大約二百里路,這冰天雪地的趕來真不容易啊。”
梁師都不比秦瑯他們,他們有整個大唐做為后盾支持后勤糧餉,比如秦瑯從東受降城來,雖然比梁師都走的路還遠,但他們后勤裝備這塊很好,有肉松炒面,馬有精糧,不需要專門的后勤民夫等,直接就能輕裝行進。
而段德操從延州過來,也是輕兵疾進,用不著轉運糧草。
梁師都就不行了。
他的兵不精,所以要來奪銀州,只能全力而來,把老老少少都帶來充數壯勢,三萬人馬出動,數量上倒是增添了不少信心,可這么多人也帶來了后勤糧草上的壓力,他們又沒有秦瑯這樣有易攜輕便的肉松炒面可帶。
于是梁師都是一半糧草一半牲畜牛羊以充軍,為了供應這三萬人,還又征發了許多民夫百姓以運糧趕牲畜。
這一路過來,二百里路,走了半個月,才趕到,可路上已經凍死了許多士兵、民夫,還有牛羊。
準備的糧草也在路上吃了大半了。
這仗還沒開打,其實梁師都已經輸了。
梁師都傾國來襲,秦瑯卻按兵不動,絲毫不以為懼。
“翼國公,是否趁其遠來疲憊,出兵襲之?”
段德操有些按捺不住,按情報,眼下的梁師都雖然來了,但確實已經是一支士氣低下,毫無斗志的疲憊之師。
可秦瑯卻笑道,“用不著,坐觀其敗好了。”
是夜。
梁師都三萬兵馬圍住銀州城,四面燃起火把,倒是十分壯觀。
后方還有兩萬民夫扎起輜重營,營中堆著不多的糧草,和瘦弱的牛羊。
北風呼嘯,大雪飄灑。
銀州城里,唐軍避風烤火,城外梁軍卻只能攏緊點衣袍緊閉嘴巴少喝點北風。
中軍大帳。
梁師都烤著火喝著酒,愁眉不展。
大帳被掀開。
梁師都的侄子梁洛仁帶著梁軍大將辛獠兒、馮端等進來。
“各營兵馬都扎下營了吧,都小心點,得提防段賊夜襲!”梁師都為他們倒了杯熱酒。
梁洛仁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頡利可汗不會派兵來了!”
梁師都抬頭望著侄子,感受到他語氣中的不敬。
“你先前不是對朕說,聯絡上了頡利,他也已經派兵南來了嗎?”
“我騙你的,我沒聯絡頡利,我聯絡的是秦瑯!”
“你!”
梁師都一巴掌拍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