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機?”
李世民點大舅哥的名字,問他意見。
長孫無忌是皇帝的絕對心腹,他的意見對皇帝有很大的影響力,“陛下,不如再等等!”
“等什么?”魏征反問。
長孫無忌倒是面帶微笑,“我倒覺得眼下局勢并沒有如魏公所說的那般危急,恰相反,我認為局勢有利于我大唐。扶州失守、文州再陷,這是沒錯,可我們也要看到,自西南邊疆戰事開啟,我們還是有利一方的。秦瓊奪回了松州,數敗黨項諸羌,僅松州城下,就先后敗把利部、宕昌部和拓跋部,前后加起來,都殲滅、俘虜、收降敵眾三萬有余了。”
“更何況,秦瓊就在不久前與張士貴率軍收復了鉗川。魏公若是不清楚鉗川在哪,可以看看地圖,鉗川可是扶州西面重鎮,武德六年時,羌人犯邊,竇軌就率軍在鉗川大敗羌人。”
鉗川既是扶州西北門戶,同時也是松扶聯通要道。
“秦瓊拿下鉗川,意味著占據扶文二州的近五萬羌人已經被堵住了退路,事實上,他們已經沒五萬人了。據我得到的消息,秦瓊在鉗川曾圍城打援,殲滅了羌人兩千余,拿下鉗川,又殲敵數千。再加上鉗川圍城前,羌人還有近萬人回撤黨項羌地,據推測,這些人匆匆調回,是因為秦瑯深入黨項腹地,給黨項人造成了不少傷亡,僅憑留守的人已經對付不了秦瑯,所以只能從東面調兵回去,加入圍追堵截之中。”
長孫無忌扳著指頭給魏征計算,“魏公你看,這么一算,扶、文兩州的黨項羌人,最多還有三萬五左右。而秦瓊在鉗川新勝之后,擁有近三萬人馬,不論是士氣還是數量還是其它,都不弱于黨項。”
“自秦瓊入松州開始,前后數戰,降把利、伏宕昌、殲拓跋,圍鉗川,打細封,算來滅羌敵近四萬了,可以說羌人已經是元氣重傷,甚至是傷筋動骨,尤其是他們現在還有三萬多主力被堵在扶、文二州,無法逃脫,試問,這難道不是極好的結果?魏公為什么會覺得天要塌下來似的?”
長孫向皇帝道,“臣以為,這場戰事乃是黨項入侵,秦瓊防御守邊,邊釁是黨項人挑起來的,罪不在我。眼下秦瓊重創黨項羌,且圍住了黨項羌重兵,正當趁勝追擊,調派兵馬自利州龍州武州方向進擊,一舉圍殲這幾萬羌賊,此戰結束,黨項從此不復為我大唐之邊患也。”
房玄齡卻沒長孫這么樂觀。
“陛下,長孫公說的確實不錯,但是如今山南劍南已無兵可調,也承受不起錢糧供應和轉運差事了。數萬羌人現在還占據著我大唐的扶、文二州,若是他們做困獸之斗,這仗還不知道要遷延多久,只怕扶文二州將徹底糜爛,最重要的是,黨項人必然會全力來援,而吐谷渾也不會坐視不理,若是戰事全面升級,成為大唐與吐谷渾和黨項的全面戰爭,朝廷實在沒有做好準備,也沒法打這場戰。陛下,朝廷眼下需要的是休養生息,且暫時對黨項和吐谷渾容忍一二。”
長孫無忌卻是個主戰派。
畢竟這仗是因皇帝派秦瓊去松州開始引起,而且又把監國太子承乾卷入了進來,若是現在停戰,則這次的戰事就將定性成秦瓊的不是,也必然成為太子監國的一個處置不當的污點。
而且,長孫家跟秦家現在既是姻親,也是重要的盟友,秦家做為太子一黨的核心,長孫無忌當然得保他們。
“陛下,現在退讓,可就功虧一簣了!”
房玄齡則道,“陛下,再打下去,可就無法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