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極為興奮。
“秦瓊在白水大敗羌兵,秦瑯又在疊州滅了吐谷渾無素,這下口子是扎牢了。”
正當大家高興之余。
又有內侍奏報,說又有疊州軍情到。
“剛收到的捷報,怎么又有軍情到?”皇帝疑惑。
侯君集來了精神,心想莫不是秦瑯說大話風閃了舌頭,轉眼又驕敵大敗?
軍情送上,皇帝第一個觀看,看完后,撫須良久。
這副樣子,讓侯君集越發覺得秦瑯肯定是又栽跟頭了。
“陛下,不知道是何消息?”
李世民放下奏報,“秦瑯殲無素部后,放火燒草,拓跋赤辭嚇跑了,不待細封步賴趕到,就拋下他們獨自逃竄,越過疊州跑回黨項了。”
侯君集一聽,立即道,“秦瑯不是已經殲滅了無素部?為何還要放拓跋赤辭過疊州?他應當率兵攔截,將拓跋赤辭堵死在羌水河谷,待朝廷大軍圍殲!”
李世民瞧了侯君集一眼,淡淡道,“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秦瑯出松州時才帶三千來騎,轉戰黨項腹地兩月,一路跑到了疊州,面對著黨項和吐谷渾數萬大軍不退堅守,還尋找戰機,把無素萬人給滅了,他已經做到了絕大多數將領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就算換做朕,都不敢說能比他做的更好了,拓跋赤辭見機的快,果斷逃跑,秦瑯放他過去也是正常。歸師勿遏,窮寇勿追,這點兵法難道他會不懂?只有武士彟那種沒打過仗的家伙,才會輕敵大意,搞不清楚狀況,結果讓人回師一擊,全軍盡沒。”
“秦瑯也說了,草已經燒了,拓跋赤辭又跑了,現在細封步賴是馬無牧草,后有追兵,前有攔截,所以只要盯住細封步賴便好,能攔下他們,這次也讓黨項脫層皮。”
被皇帝一通批,侯君集面色脹紅,只能胝下腦袋。
皇帝站在沙盤前,低頭瞧著面前的這副羌水沙盤,面上帶著興奮之色,他揉搓著雙手,握緊兩個拳頭,“算來,這次黨項入侵,前后已經折損了近五萬,還搭上了吐谷渾一萬,而我軍最大損失,只是武士彟的那五千人馬,還非府兵精銳,算來,這次我們沒虧,還賺了。若是能再吞下細封步賴這三萬人馬,那黨項沒有十年也別想恢復元氣!”
魏征站了出來。
“陛下,臣不知道陛下有何好高興的?此次,因陛下世封秦瑯松州刺史引發戰事,前后調動數萬兵馬,耗費無數錢糧,還致兩州失陷,數千軍民陷于戰火,傷亡將士數千,換來的是什么?什么都沒有,陛下如何能高興的起來?”
“細封步賴如今成一頭困獸,困在羌水河谷,若是再打下去,還知道要造成多少傷亡,臣以為,應當派人去勸降招撫,只要細封步賴肯率部歸降,那么就能化解一場戰事,減少許多傷亡。”
“若是一味打到底,就算殲滅細封步賴那幾萬人,那我大唐也不免要傷亡許多將士百姓,還得耗費許多糧食,另外,細封步賴等的子孫族人,肯定也要記這血仇,將來必要來復仇,冤冤相報何時了?”
任何時候,魏征總是那個破壞氣氛的人。
皇帝正要反駁,這個時候房玄齡溫彥博蕭瑀陳叔達諸位宰相也紛紛站了出來,都表示仗打到這份上,其實可以招降細封步賴了。
“不以無用害有用!”
“請陛下派使者招降細封步賴等,召其等首領入洛陽朝見天子,授其官職,以其地置羈縻州縣,許其子孫世襲之。”
房玄齡等考慮的是打下去,戰爭只怕會越打越大,而現在大唐確實沒有精力和儲備打這仗了。
所以不如見好就收,趁現在大唐還占上風,并沒卷入更大規模戰事中,及早抽身。
招降細封步賴,放這幾萬人回去,設置羈縻州縣,還可以充做邊境緩沖區。
之前皇帝讓房玄齡不計后果的開始做戰爭動員,房玄齡等只能咬牙上,但現在形勢變了,他們當然就想叫停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