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思頭選了一個靠近洮州不遠的地點,卻是在吐谷渾人的境內,靠近黨項羌境,選一個第三方的地盤,在他看來也許更安全一點。“正式的會面之前,我希望能再看到先生一次,你們答應給我的這份禮單的十倍之財物,我要先拿到一半,另外,我要拿到大唐給我的刺史官告,以及封侯的敕命。”
“得是正式的,告身上要有尚書吏部之印,敕命上要有皇帝的印璽,還要有宰相們的簽名。”拓跋思頭的條件不容拒絕,“我得有份保障,再說了,若是朝廷能給我這些,那我叔父也會相信朝廷的誠意的,不是嗎?”
使者笑著一口應下,“好,一言為定,我們會在正式會面前,把將軍需要的這些弄來的,但也希望將軍能夠盡力促成這樁好事。”
條件達成,這次秘密會面也就結束了,使者罩上斗蓬,重回復商人的模樣,匆匆騎馬離去。
拓跋思頭坐在掀開的大帳里,看著那行遠去的背影很得意。
那李道彥還真是好說話,他不過是稍一拿捏,就已經討來了一個刺史之職,縣侯之爵。轉而他又有些后悔起來,或許自己再強硬一點,說不定就能得一個都督之職,郡公之爵甚至是國公之爵位了,到時也跟那秦瑯平起平坐。
想起秦瑯,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一想到那家伙現在疊州長駐,做了疊州都督,他就頭痛。派去打探的細作回來,說那秦瑯在疊州招兵買馬,訓練騎射,又是修筑堡壘烽燧,日夜不停,這讓他很不安。
戰事雖然告一段落,可誰都知道,這戰爭沒完。
叔父拓跋赤辭親自去了青海伏俟城見伏允可汗,商議對策,回來后一直愁眉苦臉,上一次戰役,吐谷渾損失了一萬兵馬,連大汗的侄子無素都給成了俘虜,押去了長安,這讓伏允很暴躁,卻又惶恐。
赤辭去找伏允,是想要聯兵反擊,他提議趁大唐還沒有準備好之前,搶先下手。可伏允卻在猶豫,他明顯被唐人的猛烈打擊打的昏了頭,畏首畏尾起來。
赤辭很失望的回來,發布命令,準備做最壞的打算。
他甚至派人去白蘭,找白蘭羌商議聯合的事情,還派人跟白蘭羌南面的吐蕃人試探著接觸。
白蘭南面本是多彌和蘇毗,這也都是西羌種,可近年都先后因吐蕃插手,導致內亂后滅國,被吐蕃人趁勢派兵進駐吞并。
這個新來的吐蕃鄰居,對于北面的黨項、白蘭、吐谷渾等倒還挺客氣,主動要求加強貿易等,拓跋部這兩年就也經常跟吐蕃交易,關系還行。
赤辭想要向吐蕃借兵,聯手入侵唐境,想以攻代守,以攻促和。只是吐蕃人的回復有些曖昧不明,他們明顯并不愿意貿然的跟大唐開戰,畢竟他們跟大唐現在還沒有邊境接觸。
赤辭找吐谷渾不成,找吐蕃又不成,現在也是日夜難安。
拓跋思頭也清楚現在黨項的實情,僅憑拓跋部和其它幾個元氣大傷的部落,要跟大唐單挑,那是不現實的。
可秦瑯秦瓊父子坐鎮疊州松州,那么早晚大唐還會打過來,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現在這個時候,李道彥主動來招攬,其實思頭那真是求之不得呢。
他相信,就算是叔父赤辭,現在其實也沒多少選擇余地了。
只要大唐肯給都督、國公之封,肯讓他們維持原來的地盤統治等,那么拓跋部也并不是不能歸附大唐。想當年,拓跋寧叢不也歸附過大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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