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激戰之聲未停。
打至此時,兩軍都已經是有些機械般的在廝殺了。
那條二十里的陣線上,遍地尸體,硬是堆起了一座尸堆長城。
突然,左右一片喧囂之聲沸起。
整個戰場上的人都不由的往那邊看去。
卻原來是伏允手下一位名王,率部突破了慕容順的左翼一軍防線,他們硬生生的把左翼七軍的一軍軍陣擊穿,撕開了道血口。
無數吐谷渾兵興奮的大叫著順著缺口沖了進去。
中軍帥旗下,慕容順驚的面無人色。
柴紹微微皺眉,手中琵琶卻沒停止。
金甲里的張超忍不住問,“霍國公,還不調梁軍使嗎?”
柴紹頭也沒回,“慕容將軍,你親自過去,帶你的親兵和左軍駐隊奪回防線。”
慕容順蒼白著臉起身,“末將聽令。”
“不調梁軍使?”張超還在問。
柴紹終于回頭,“各軍都有戰隊有駐隊,駐隊本就是為這種情況做準備的,現在吐谷渾人還只是剛殺開了一道口子,哪用的著就派出梁建方?好好看著,少說話多看,對你有好處的。”
柴紹沒忍住又說了一句,“你身為秦瑯的家將,跟在他身邊,難道整天只做些拉皮條找女人的事?就沒有跟他學過半點行軍布陣用兵打仗的真本事?”
張超在金盔里鐵甲摭面,可依然被這番話嗆的滿面通紅,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他在秦瑯身邊時間不長,可當然也看著秦瑯如何指揮決策,如何運籌帷幄的,但是看是一回事,真打起來是一回事,遇到這種關鍵的時候,就不由的有些腦子發慌,跟不上來,也沉不住氣。
戰場上,慕容順帶著親兵策馬趕往左翼,他還在半路,那邊缺口后已經有那軍的駐隊發起反擊。
這左翼雖是以慕容順的吐谷渾降兵為主,可也完全是唐軍的行營編制,是戰時編制打法,交戰時不僅用的唐軍戰陣,而且也還有戰隊和駐隊。
駐隊就是預備隊,這些預備隊數量還不少。
一直休息的預備隊猛然發力,他們甚至直接騎著馬從林中往山下沖,那個撕開的缺口猛的就被突然殺出的預備軍堵塞。
他們馬撞槍刺刀砍弓射,借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加速沖撞過來,一個個吐谷渾兵被沖的飛起。
洪流逆轉。
涌入缺口的幾百吐谷渾軍,很快就被駐軍殺倒,后面的吐谷渾軍也被趕了下去。
缺口隨后被堵死,軍陣被撕口,這處守軍死傷慘重,可依然還是又守住了。慕容順也趕到,抽調駐隊填補缺口,加強防線。
后面的吐谷渾軍再次發起猛攻,可卻已經是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了。
山上,唐軍發出陣陣歡呼,都長松口氣。
借著這股士氣高漲,防線上的各路唐軍打出了一波猛烈的反擊,把吐谷渾軍殺的丟盔棄甲,又把陣線推回到了開戰之時。
汗旗之下。
伏允抽刀把剛送上來的烤羊給砍的稀爛,酥油茶也踢翻了。
這么好的機會,居然沒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