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有一天,草原諸部的貴族、牧民們,都會離不開大唐的,他們將為我們牧牛養羊放馬,為我們生產奶酪,鞣制皮革,然后來換取我們的糧食,我們的手工商貨······”
承乾一邊吃著烤串,一邊開動腦袋思索著。
“老師,如果這種貿易完全掛鉤起來,那是不是有一日,我們的經濟也離不開草原呢?”
秦瑯笑了。
“殿下能想到這很不錯,有一個點殿下可能不沒考慮到,就是我們將來與草原掛鉤后,并不是只跟一方掛鉤,草原勢力會有漠南的東突厥,也會有漠北的鐵勒諸部,有遼東的奚、契丹、靺鞨、室韋諸部,甚至有西北的吐谷渾、黨項,甚至是西域的西突厥等等。”
在這種對外貿易體系下,大唐代表的中原農耕文明,是貿易中一方的壟斷代表,而另一方的草原方,卻有著多個交易成員。
當大唐揮起貿易戰的大棒,對某一個不聽話的草原勢力經濟制裁的時候,大唐依然還可以跟其它的草原勢力繼續貿易,可那個被制裁的草原勢力,卻因為全面掛鉤的問題,出現嚴重問題。
說到底,大唐不可取代,而蠻夷們隨便取代。
過去很多時候,雖然也搞邊市貿易,有時也搞經濟制裁,但貿易量太小,而制裁的手段主要就是關閉邊市,禁止走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威力不夠。
秦瑯提出的設想,卻是全面掛鉤,經濟先行,然后文化影響,最終目的是讓這些草原勢力,成為純粹的殖民地經濟模式,成為單一的經濟貨物供應,讓他們完全失去其它的產業制造能力,卻又要讓他們離不開已經習慣的生活模式。
比如大唐通過成本優勢,對突厥人銷售鍋碗刀劍等手工商品,讓他們別根針,連塊馬蹄鐵都打造不出來,完全依賴對唐進口,最后在經濟利益的調動下,突厥人完全放棄自己的制作加工等,只搞畜牧養殖,其它的一切依賴大唐便宜又好用的商貨。
這樣一來,他們早晚就成為大唐經濟上的附庸,慢慢的通過文化影響等,自然就一步步的淪為大唐的真正附庸了。
承乾震驚。
“還能這樣?”
“理論上當然是可行的,不過實際上嘛,操作起來比較復雜,倒是沒那么容易的,但是值得試一試。”秦瑯也實話實說。
他說的這個,其實就是后世大航海時代的宗主國對殖民地的一種經濟掠奪和控制模式,是相當殘酷,卻又很成功的。
宗主國對那些殖民地,刻意的打壓他們的產業發展,讓他們只做單一產業,為宗主國供血,甚至淪為純粹的原材料供應者。
“老師,帶上我,咱們一起試試!”承乾興奮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