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縣有個叫任滿的惡少,聚集了許多不懼生死的亡命無賴,竟然還仿官軍建制任命大小頭領,還自稱團軍,這些人內部組織嚴密,經常半夜埋伏于京外路上,打劫商人,又用搶來的錢財和擄來的女子,在長安城內開起了地下妓院和賭坊,又經營起高利貸來,他們那個團,核心人員二百,糾集從屬的還有數百。
而在城南的通濟坊,還聚集了一伙無賴兒,經常擊鼓為號,聚集一起,沖入民宅,公然大喊行盜打劫,然后擄走百姓錢財,揚長而起,他們還得意的稱這為起盆。搶了錢財然后瓜分一空,到平康坊或懷化坊等地大肆揮霍享受,花光了又繼續去搶。
這樣的有組織犯罪團伙,在長安城已經有許多,打著各種各樣團、社等旗號,糾集無賴,聚攏亡命,橫行不法。
喜歡以紋身做為身份特征,甚至不同的團伙,有不同的刺青標志。
那些單打獨斗的賊盜,反而少了。
“這些人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不以重典難以震懾。如這次格殺的三百多人中,有一個小小的三人團伙,一人姓張名玉,外號花里錢,是個無賴小人,經常做奸犯科,他結交的另兩人,一人叫江采,外號刺毛蟲,專拐善良人家妻女,常在街上變戲法,相面算卦賣假藥,不是拐青春強悍魁梧的壯小伙,便搭訕美貌洋溢性感之小嬌娘。另有一人是張玉之妻,被張玉騙到手后,三人胡亂同居,一床做些茍且之事,他們串謀、唆使年輕小伙張六郎誘奸武三娘,接著又將這一無辜小女輪干,再賣良為娼,據查,這三人坑蒙拐騙多年,僅被他們誘奸、販賣的女子就有近百人之多,駭人聽聞!”
“曲江附近還有一個無賴團伙,自稱進士團,皆由長安游手之民,自相糾集而成,這些人的犯罪手法,則是每次長安科舉大比之年,盯著那些進京趕考的士子們。這些人專門為進京的士子們提供服務,比如打球、酒會,當然也少不了安排妓女等。而他們生財之道,則是借服務為名敲詐勒索,經常會搞些仙人跳局。”
甚至還會安排一些年輕美貌的女子勾引士子,然后到某店消費,這都是后世女酒托的祖宗。
甚至碰瓷什么的也是常用手段。
然后訛詐,有錢的付現錢,沒錢的可以賒欠,反正來考試的士子們多數也條件不錯,尤其是這些人還重點對新科進士們下手,今天的進士明天的官員,不愁他不還。
于是許多進士都成了這進士團的欠債戶,而被做局上當被訛的一些舉子進士們,因礙于顏面名聲,往往選擇破財消災了事,越發助長這群人的囂張。
李世民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朕的腳下,長安城怎成藏污納垢之地了?”
李世民十幾歲的時候,也曾經跟他大哥建成混過長安城,那時李建成和柴紹等人也是京師有名的俠少,混的挺風光。李世民那時年紀小,也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對這里面的水并不是很清楚。
后來隨父去往太原,在那邊結交朋友,也主要是為拉攏人手為起兵準備。再后來就是戎馬征戰了,再回長安,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秦王了。
雖說在長安也當了幾年天子,但李世民對于長安真正的底層市井,了解的不多。
哪怕是之前有過長樂窟圍剿一事,李世民也覺得這應當是歷史遺留問題,而長樂窟早就鏟除了,那么現在的長安應當很太平很繁華才對,怎么有這么多黑暗之事?
“執法是否過于嚴苛?捕殺有無確切證據?”李世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