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皇太子長大了,這是今天很多宰相大臣們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承乾今天確實不一樣,整個人都有股子如同要飛起來的感覺,那一種灑脫瀟灑,無摭無掩。
秦瑯與承乾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他微微一笑,承乾也咧嘴而笑,兩人心照不宣。
皇帝依然還在驪山溫泉宮中休假,貞觀五年的朝堂上很平穩。
新年以來,地方安穩,各地都在冬春時組織了疏通水利,修路固堤的工程,拔了許多專項錢款,因為如今朝廷不征民夫免費服役,有工程,也都是拔款雇人,做工有錢可拿,還有飯吃,在農閑之時,大家還是挺愿意參加的,更別說,好多都是基礎工程,修路鋪橋固堤,疏通河道溝渠,本就也是有利于百姓之事。
各地的春耕已經陸續結束,沒有發生什么大規模的春旱等情況,也沒有什么嚴重的春寒之類的事情,春耕順利。
而四邊也還算是安穩。
雖然也有嶺南的羅竇洞蠻又開始做亂,抗拒朝廷推行的編戶齊民,拒絕派官和征稅,但馮盎一人就把這場突然爆發,迅速席卷了數州,加入的溪垌俚僚達數萬人的叛亂給討平了。
砍了一些蠻子,把一些人貶做了奴隸,又趁勢新設置了十幾個縣,然后戶籍新增了兩萬多戶,增加了十來萬人口,這事也就平了,朝廷都用不著調兵。甚至廣州大都督府那邊,連動員都不需要。
雖然聽說嶺南的俚僚蠻還是很不服,尤其是在海南島上和嶺南的深山里,蠻子們還想反抗,但起碼暫時是安定的。
西域那邊,肆葉護暫時很囂張,有些不把大唐放在眼里。
好在現在伊吾、高昌、欲谷設、契苾幾支勢力都已經完全倒入大唐這邊,不管肆葉護鬧的多兇,反正也還是在西域鬧,暫時影響不到大唐,雖然對絲路有些影響,但也只是暫時的。
朝廷派去西域冊封泥孰的鴻臚寺官員已經帶著詔敕出發上路了。
而秦瑯先前主持的對海東四國的策略,正在發酵生效,新羅國金德曼公主在大唐的強力支持下,正式即國王之位,而高句麗在朝拜大唐得到了友好態度后,也終于從北線調兵南下,趁新羅國新舊交替之際,發兵南征新羅。
高句麗發軍五萬,劍指娘臂城,幾年前新羅大將金舒玄與兒子金庾信率軍突襲奪下此要地,這次高句麗誓要奪回娘臂城,并一直打到漢江流域去。
百濟和倭國此時也聯盟出兵,一起向新羅發難,雖然百濟和高句麗未正式結盟,可雙方卻配合默契,大有一起夾擊滅亡新羅,然后瓜分其地的意思。
倭國向半島上任那的剩余據點,派出了兩萬遠征軍,意圖恢復任那屬地。
而此時在長安得到大唐冊封的伽倻國王也帶著一群弁韓部落貴族遺民,乘坐大唐的船只,滿載著武器裝備等殺回去,加入了這混戰之中。
一時間,現在朝鮮半島是烽煙四起,殺聲遍地。
殿上。
秦瑯攤開自己的本子,再次開始完善自己的府兵制改革之法,宰相們認真商議,各抒已見,而皇太子承乾,坐在上首,聽著聽著卻走神了。
滿腦子里盡是裴濤奴的身影,初經人事的雛兒,想著想著不由的又是一柱掣天,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
嘴干舌燥的承乾,恨不得馬上結束議事,然后趕去與裴濤奴相會,什么海東四國,什么伽倻,什么西域,什么肆葉護可汗,他現在對這些一點也沒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