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于宰相們來說,就更加反感這樣的朝會,宰相們每天日理萬機,既要在政事堂聯合辦公,又還要管本衙事務,有些宰相還身兼幾職,就更忙了。
更別說李世民又是個勤政的,動不動要開個廷議,時不時的要杖下奏事,搞的宰相們每天起早摸黑,苦不堪言。
一邊是事情忙不過來,一邊卻是每天大半夜起來,浪費大半天時間在這無用的朝會上。
所以早朝時,宰相們跟秦瑯差不多,都是坐在那里閉目養神補覺,才不會去浪費口舌。
宰相們對坐御階下香案前,后面是一到九品文武兩班。
照例是致仕官上殿謝恩,外任官上殿陛辭,入京官上殿面圣·······
等這些例行之事結束,太陽都已經照入殿中。
御史高唱一聲,“有事起奏!”
尚書左仆射、魏國公房玄齡起身,舉起笏板。
“臣請奏,天下太平,萬幾事簡,請三日一臨朝!朔望朝,請止于五品!并請停仗下奏事!”
房玄齡沒奏軍國大事,卻是要改變早朝制度,把每日常參改成三日一參,把朔望朝會,從原來九品以上職事官皆參與,改成只五品以上散階封爵職事官者參與。
老房看來也是累了,整天開這種沒鹽沒水的朝會,開煩開膩了,太耽誤時間,影響休息,朝會正事一點不辦,盡整虛的。
宰相哪有這么多時間務虛啊。
房玄齡還奏請以后早朝控制在卯時一個時辰以內,這樣免的影響各部辦公。
秦瑯默默的為老房點了個贊,說出了多少官員的心聲啊,每天凌晨三點就要起床,然后到宮前等候到凌晨五點,唱籍查驗入宮,然后盡是些屁事,正事一件沒事,這樣的早朝有時還得開到中午,在宮里吃個中午飯然后才出宮。
一天時間都去了一半了。
回到各自衙門,還得午休一會,下午辦會公,這就快天黑了,于是鎖衙下班,這一天天的,怪不得辦公效率低下,都是有原因的啊。
你說朝會的官員們都是些閑職虛階的人還好些,偏偏盡是朝廷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十二衛等部門的職事官員。
當今天下當然還沒太平,可老房用這個做理由,倒也合適,總不能直接說皇帝你這早朝開的太蛋疼了,別開了吧。
李世民坐在御座上,目光在宰相們身上掃過,發現沒有一個宰相站出來反對。
“許!”
做為一個勤王的君王,李世民倒不是怕早朝起的早吃苦,只是也覺得早朝沒什么營養。
但早朝是秦漢以來千百年的傳統,也不可能說改就改。
“房相所奏甚是有理,朕看可改常朝為隔日一朝。”說到這,李世民頓了頓又道,“初一十五的朔望朝,可改為逢五逢十為朝。”
皇帝沒有完全采納房玄齡的建議,把常參三日一朝改成了兩日一朝,并對常參官員做了調整,將常參官的人數壓到了三百人左右,主要是各衙五品以上職事官參朝。
而對朔望朝也做了調整,由初一十五一月兩朝,改成了五日一朝,初一十五的朝會規格不變,依然是九品以上職事官參與。而其余初四次逢五、十朝會,則為五品以上官階在京官員參與。
至于說奏請取消仗下議事,李世民當沒聽到。
這對皇帝來說,是一種不錯的平衡權力,和掌控權力的手段,皇帝豈會輕易的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