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時,與張須陀在中原擊滅了一股又一股的蟻賊亂軍,最后自己還上了瓦崗,這輩子打了大小上千場仗。
“想當年啊,前朝為震懾蟻賊亂軍,什么法子沒用過啊。碎剮真不算什么,真的。你知道我們當年中原剿賊,數千人面對數十萬蟻賊圍攻的時候,箭盡糧絕,怎么活下來的?”
賈潤甫的經歷沒他老爹豐富,但當年也是年紀輕輕便也到張須陀麾下效力的,跟秦瓊羅士信他們一起并肩子戰斗過。
“吃人肉啊,天熱不好保存,于是得拿鹽腌,放火上熏,這樣既能多保存些時間,還能去掉些人肉中的酸味呢。羅士信這小子,當年最喜歡吃人耳朵,串一串放火上烤一烤,烤到焦脆,一口一個。”
“叔寶當年就總吃不下,大家都關照著他,經常為他找些老鼠啊麻雀啥的充饑。”
小賈想起自己當年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經歷,曾經他們不僅吃人肉,甚至在窮困之時,大家還爭人肉呢。
他就為了一條腿,跟好幾個兵打起來,現在肩膀上還有一個爭斗時留下的疤痕。
“阿耶,當年的事就沒必要老提,一提我就反胃。”
“哼,你還矯情起來了,當年你跟人爭條腿差點被打死的事不記的了?”
小賈苦笑。
“寧做太平狗不為亂世人啊,當年我們還好點,想那偽楚王朱粲那才是吃人惡魔,手底下裹挾了十萬人馬,結果也不占地經營,只是一味的劫掠,劫不到糧食,便劫人,驅趕著活人充當軍糧,甚至把攻城略寨時打死的尸體也全都帶走,直接拿鹽腌人一車車拉著,走一路,吃一路,被他們吃掉的人有幾十萬之多。”
“那個朱粲更是只吃孩童的心肝,惡魔啊。”
秦瑯在一邊聽著這爺倆回憶當年往事,都不由的感覺牙酸。
吃人這玩意,終究還是突破了人類的底限了。
得在多么殘酷的環境下,才可能如此啊。
對于老賈爺倆來說,從地獄走來的他們,碎刮真的不值一提。
隋末亂世,啥樣的沒見過。
楊玄感叛亂,楊廣擒了楊家兄弟后,就讓人將楊家兄弟車裂五馬分尸,又讓所有官員一人一箭射死楊家人,那場面,人都成了一座箭山。
各地官府為了震懾叛亂的百姓,各種各樣的殺人手段都用上了,碎剮也只是一般般。
“當年齊郡有個很厲害的老劊子手,那是真正能活剮犯人一萬刀的,連剮九天九夜,犯人日夜哀嚎,只求一死,卻求死不得。”
“這手藝,估計如今已經失傳了。”
“這老頭看著好像也挺厲害啊!”
“嶺南終究是嶺南,再厲害能厲害的過中原?我估計這老頭鼎盛時也最多能割個四五千刀,現在嘛,頂多三千來刀,能讓犯人三天不死就了不得了。”
程處默和牛見虎等在一邊聽的不敢吭聲,他們雖也是瓦崗出來的,但當年瓦崗正盛時,他們跟秦瑯一樣,都還只是小屁孩,在金墉城里騎竹馬扮將軍打仗呢,哪里真正經歷過什么慘烈殘酷。
處默也算是在河套鎮守過幾年,經過了不少風霜之人,今年攻高句麗剿流求,也以為了不得了,現在賈家爺倆一番話,讓他們都老實了不少。
跟他們比起來,自己還太嫩了啊。
“朝廷正式刑法最高為斬首,腰斬都算是加刑了,現在這般千刀萬剮,想必二三十年里,蕃商都不敢再亂來了。”市舶使王承恩坐在秦瑯旁邊感嘆著道,在這次秦瑯的行動里,他倒是挺配合,但也沒過多參與。
本以為那光明王不是那么好搞的,誰料到秦瑯只用了一個來月時間,便把那光明王連根拔起,連人都給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