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三又夾起一大塊雞肉,如餓虎一般的猛嚼起來。
在他的旁邊,一起從平登堡來的同伴少年們,吃相也大多一樣,面對著外皮金黃的大盤白斬雞,一個個雙眼放光,擼起袖子就猛吃。
這個時候,甚至完全忘記了訓練時的疲憊,也不記得被教頭們罵的渾渾惡惡甚至是被抽的身上起淤斑之事了。
“太好吃了。”
劉小三吃的都快哭了,他家也養了不少雞,可家里基本上只養母雞,而母雞是要用來下蛋的,下的蛋是要拿到集市上去換鹽茶針線的,一只母雞能養好幾年,養到不怎么下蛋了一般也舍不得吃,而是賣掉。
自來到安南后,劉小三倒是沒怎么再挨過餓,家里的雜糧飯天天能管飽,還經常能吃到點咸魚海帶啊,山溪小雜魚啥的,但是大葷大肉還是太少了。
過年也就是吃碗豬肉,雞是吃不上的。
何況面前這盤雞真是美味,鮮嫩多汁,吃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一起吃下去。
一整只雞起碼四五斤,滿滿一大盤,結果一會就被他們十人吃光了。
大家意猶未盡。
這時有人提著一個木桶,一手拎著個勺子過來,走到他們桌邊,看了眼桌上空空的盤子,愣住了。
“就吃完了?”
劉小三不太好意思的抹了下嘴,“嗯,太好吃了。”
“棒槌哦,這白斬雞得配上蘸水吃才美味呢。”伙夫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又看了眼自己桶里的蘸料,這伙棒槌,轉手拿個蘸水的時間,他們就已經把雞吃光了。
大家都有些尷尬,沒想到還要配蘸水。
趙老二笑呵呵的把個木碗遞過去,“現在吃也一樣嘛。”
伙夫愣了下,還是給桌上舀了一勺蘸水,其實這蘸水也非常簡單,就是鹽、姜蒜蔥末,再加了點醋、醬油、香油,再加了點花椒,最后加入了南方的一樣常見野草,辣蓼,又弄了點薄荷。
加上點骨頭湯那么一拌,十分簡單。
味道卻很濃,用來蘸白斬雞還是很不錯的。
趙老二看著這碗五顏六色的蘸料,有些好奇,端起來就準備喝。
伙夫趕緊叫住。
“棒槌,這玩意味道很重,又咸又辣還有些酸,哪是這樣吃的,是把菜蘸點吃的。”
劉小三等則對老二怒目而視,大家都沒吃過呢,你吃獨食?
趙老二訕訕一笑,給同桌一伙人每人分了一點。
望著桌上空空如也的白斬雞盤,都吃沒了還拿什么蘸。
今天因為是這些中男們到鎮南關下的第一天,所以檢閱過后,上面給了犒賞,每一伙十人有一只雞,還有兩條魚,兩斤豬肉,一只鴨的賞賜。
這賞賜還是十分豐厚的,反正劉小三他們這些平登堡來的移民少年們,以前在中原時大家日子都過的苦,否則也不會背井離鄉前來天南之地。
拋棄祖墳,這可是不孝,若非萬不得已,誰又敢這樣。
第一道白切雞,就讓他們直接搶光了。
“別干吃,一會還有道白斬鴨,你們蘸鴨子吃,沒蘸料,白斬鴨可是有些腥的,還有白切肉也要蘸著吃才美味。”
伙夫搖了搖胖胖的頭,看著這些稚嫩的面孔,其實倒沒多少嘲諷之意,都是從中原南下來的移民,他們被安南的溪垌蠻稱為客家人。
客居他鄉的一群人,便也天然的親近。
劉小三拿筷子蘸了點蘸水放嘴里,頓時感覺酸甜苦辣五味雜陳,“好吃。”
其它少年們也紛紛嘗試,都覺得這味道復雜,很好。
伙夫再來時,端來一大盤白斬鴨,這白斬鴨其實做法跟白斬雞倒也差不多,雖然看似簡單,可其實很考驗本事。
尤其是做好的白斬鴨,切的時候也很考驗刀功,刀功不好,一只煮的再好的雞鴨也會被砍的稀爛,而刀功好,能大小均勻,并能擺放的整整齊齊,十分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