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時間也不等了。
“溫悶垌已被唐軍占領,我們前路被截,還繼續嗎?”扶三發問。
儂三娘盯著名義上的未婚夫,“阿郎這是何意?莫非見情勢不利,便想要分道揚鏣?”
扶三不想在這個時候爭吵,“三娘何必到這個時候還懷疑我呢?自談州寨與你盟誓之后,我便再無退路了,我們早就是利益相連,夫妻一體。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溫悶垌那支唐軍,能一口氣吞掉儂天順那一萬人馬,那么他的實力絕對不弱,不是什么小股奇兵。”
“若是不考慮清楚,我們現在繼續北上,一頭撞過去,后果可能也不過是步儂天順的后路而已。”
儂三娘臉色好看了些。
“事已如此,不管那支唐軍是從高平來的,還是從龍州過去的,我們現在別無他路。我們只有闖溫悶垌回右溪匯合北路軍,才能返回句町。”
扶三卻搖頭,“我不這么以為,恰相反,我以為現在溫悶垌成了死地了,那里必然有上萬的唐軍。你知道唐軍的厲害,唐軍不滿萬,滿萬不可敵。我們就算有五六萬人馬也闖不過去,就是十萬人也不行。”
一個土僚首領不滿的道,“你休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我說的是事實,我現在很懷疑溫悶垌的這支唐軍,可能不止一萬人,他們也絕不只是來自高平的一支偏師,極有可能是交州軍北上,甚至可能是抄了你們的后路過來的。”
這個說法,讓儂三娘等人都是臉色大變。
沒有愿意承認這樣的事實,因為這意味著他們連家都不能回了。
“不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
“你想說什么,總不是要我們向唐人投降吧?”儂三娘盯著他問。
扶三搖頭。
“也許別人這個時候投降,秦瑯不會追究,但我們這些人,一個也不會有好結果的,我跟秦瑯打過幾次交道,這個人平時很大方,但狠起來的時候,絕對是辣手無情的。當初廣源金龍垌儂氏只不過是對他不恭,便被他毫不留情的連根拔起了,更何況我們這些人?”
你儂三娘自稱句町女王,立國建元的,我扶三更是叛唐投敵,還做了這句町國王,唐人饒誰也不會饒過他們。
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投降也是死路一條。”
“溫悶垌不能去了,那里是天羅地網,就等著我們去撞呢。現在也別想著去右溪橫山寨下會師了,我若猜的沒錯,只怕此時右溪諸蠻也有許多人開始向唐人投降,右溪那邊的唐人估計也正展開全面的反攻,右溪諸部只怕也自顧無暇。”
“我們現在唯一的一條生路,只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儂三手在地圖一點上敲打。
“這,往這去,現在可能還有一線生機突圍。”
眾人一齊望去,卻見扶三指的位置居然是高平。
“不可能!”
數個蠻子齊聲反對,“高平你是沒去過,我們上次來的時候路過那里,那里有座高平堡守著,雖然堡壘不大,可卻極難攻打,我們上次數萬大軍圍攻許久,白白損兵折將許多,卻不能動彈分毫。”
“那是先前,現在不同。”扶三卻堅持道,“我以為此時高平必然空虛,理由是高平的兵肯定參與了龍州之戰和雷云峽之戰,唐人絕對料不到我們這個時候還敢向高平去,所以高平才是我們唯一的生機。”
儂三娘仔細看著高平位置。
他們來時曾打過高平,但沒能打下。不過高平確實是西撤句町的一條要道,只不過扶三說現在高平空虛,可卻無法證實。
一旦高平守衛森嚴,那他們就將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