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個蠻酋都一時控制不住情緒,拔劍對著城堡喝罵不休。
良久。
儂三娘轉頭便走。
一群蠻酋面面相覷。
“大王?”
“還嫌丟的臉不夠嗎?走!”
有人問,那些尸體怎么辦?
“你莫不真想替高平堡上秦軍砍下自家兄弟的首級,然后還給他們一個個插在城堡下路邊尖樁上,還替他們把弟兄們的衣甲擦干凈了給他們送到城下,還把他們殺我們的箭弩也從尸體骨肉里拔出來,再還回去?”
“走!”
儂三娘越說越氣,只能就此打住。
已經夠丟人的了,若真應了秦家的要求做了這些,那才是奇恥大辱。
五百具尸體不管了。
被羞辱也不管了。
撤。
現在就撤,馬上就撤。
儂三娘打定了主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他還會回來的,這次他認栽了。
也許是儂三娘威望夠高,又或許是高平堡的弓弩太強,十萬蠻子大軍一聲令下,齊齊在小小的高平堡下調頭轉向。
先后撤十里,然后南渡江水,舍棄平坦大道,而走在田間小路上,繞高平堡而行。
河畔。
儂三娘與扶三親自各領精銳駐守河岸,預防高平堡來襲,或是秦瑯追兵殺到,掩護著十萬男女老少依次過江。
為了盡快過江,又伐木砍樹,搭建浮橋,不過人數太多,過江速度緩慢。
從高平堡過來后,儂三娘便一直沉默不言。
整個蠻軍,上下都沉默著。
士氣跌到了冰點。
河畔稻田邊田埂上,粗壯魁梧的扶三解下了鎧甲,只穿著便袍,甚至打了一雙赤腳,只屁股上吊了把斬馬,他在儂三娘身邊停下。
“一個小小的高平堡就如此厲害,意料不及。”
儂三娘子望著面前蔥蔥郁郁的稻田,“還得再多趕建幾座浮橋,盡快把人渡過去,我估計姓秦的應當快到了。”
扶三抽出一支稻苞,把葉尖掐掉一點,然后往空中一甩,頓時那支稻苞就如同一支箭一樣飛上天,然后又重重落下。
“三娘你難道真沒想過,就算過了江也未必安全嗎?我兒告訴過我,高平堡雖本也有兵馬弓弩,但絕沒有這么多這么強,再者,你就從沒認真考慮過,溫悶垌的那支伏兵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