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弘達雖然幾召不至,卻也還是派出了自己的長子爨歸王前來,一開始秦瑯不許爨歸王他老婆帶烏蒙部的一千山地騎兵入通海府境內。
這事還讓昆州的爨弘達病情加重了幾分,他不得不派人加急跑了趟通海,最后硬是說把這一千烏蒙山地騎兵跟兒子,都一起劃到秦瑯麾下,為秦瑯效力。
最后秦瑯勉強同意,把爨歸王任命為通海軍衙內指揮使,讓他帶著他妻子的那一千烏蒙騎駐于通海城外札麓湖畔,成了通海軍的城傍蠻軍。
然后程處默轉頭就過來把這一千人借走了,把他們拆散安排到各地去幫忙筑城修堡,偶爾也調他們去征剿那些不聽話的蠻寨。
三十六歲的爨歸王對此毫無怨言,手下的兵全撒出去,自己夫妻倆天天跟在秦瑯身邊,他做為秦瑯的衛隊長,而他妻子阿姹則專門負責保衛后宅的林邑公主。
那位阿姹秦瑯見過,確實讓人印象深刻,這位烏蠻女將,騎射本事了得,更驚人的是她主武器雖是白蠟桿大槍,可配的鈍器副兵,卻是一把大斧,那斧子的重量,估計一般的將軍都用不太順手,可在她手里,舞起來就好像拎了把菜刀一樣輕松。
當然,讓人印象更深的還有她臉上的繡面,也就是刺青。那張長的本來還挺清秀的臉上,居然有半張臉都刺青,刺的是一副古老的部落圖騰,顯得神秘而又帶著幾分猙獰。
在秦瑯看來,阿姹身上有股子后世影視里的維京女海盜,或者是古羅馬時代蠻族女英雄們的氣勢,那一千烏蒙蠻騎,在她面前全是服服貼貼的,比爨歸王說話管用的多。
相比起來,在長安當過十八年奴隸的爨歸王,雖然回歸滇地十八年,從奴隸又變成了刺史將軍,可他比人感覺總像是個很內斂甚至是有點窩囊的人。不過秦瑯看阿姹對他無比順從的樣子,便知道這個看著老實巴交如同是個普通蠻子的爨歸王,絕對不會是表面上那種人。
這種人其實才是最可怕的人,因為他把所有的心事情緒都隱瞞起來,喜怒不形于色,這種人一般都是意志堅定,且十分執著的人,一般都是擁有領袖氣質的。
但爨歸王面對秦瑯的時候,卻恭順無比,恨不得拜秦瑯為義父,這種人絕不是畏懼權勢,或想攀附權勢,只能說這種人很可怕,不過秦瑯倒也喜歡跟這種知時務的人合作的,跟一個聰明的人合作,總好過跟那些蠢貨合作的。
“阿姹說爨乾福最近正在南寧州秘密召見東爨一支的諸州刺史,以及所統的烏蠻諸部,說是爨乾福意圖叛亂,阻止朝廷沿南盤江在其境內修路筑城,尤其是不許朝廷進入爨氏家族經營四百余年的根據之地同樂······”范琳依在秦瑯懷里,突然想到昨天阿姹跟她說這事。
“南寧州的東爨真敢叛亂?”范琳問。
秦瑯笑笑,“其實不論是爨乾福還是爨弘達,東西二爨都是一樣不歡迎朝廷入境,我在這里設立通海都督府,已經是他們的底線了,如今朝廷還要從通海修一條大道,聯通昆州、南寧州,甚至跟北面的戎州連接起來,等這條路修好后,接下來還要修南寧州(曲靖)至東寧州(貴陽),昆州至西寧州(西昌)的道路,到時候,整個滇地,可就再不是爨氏說了算了,你說他們能不急嗎?”
“那他們真要反?”
“先故意喊一喊鬧一鬧,試試我們這邊的反應。”
“原來這個阿姹平時見她挺好的,沒想到也不安好心,居然利用我。”范琳對阿姹一下子就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