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支又一支做工的隊伍,走過一處又一處灰蒙蒙的工地,她們來到了一大片營區。
這是在新城工地邊上的工棚區,原本只是規劃給來做役的蠻子們居住的,一排排的簡陋木棚草屋,間雜著一些牛氈帳篷。
不過因為做役的人多,許多過來的商人們嗅到商機,干脆就在這通海新城工地邊的居住區里,建起了臨時的市場。
有人在這里蓋起幾間木屋,挑起杏黃旗賣酒,有人賣茶,更有人賣起了色,還有人開起了賭檔。
開雜貨店的,開飯店的,也有開藥鋪醫館的,后面還有人開青樓妓院,也有人干脆在這里開起牛馬行,販起奴隸,不再僅限于做這工地上通海官兵們的生意,也做那些蠻子們生意,甚至吸引四面八方的蠻寨過來趕集交易。
倒是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起來。
秦瑯為此還特意專門規劃了一塊地,拿木柵圍了起來,建成了通海南市,派了專人管理。
范琳公主進了通海南市后,直接便往一家叫醉仙樓的酒樓去。
天字樓甲號院里,公主看到自己的兄長范鎮龍一大早就摟著姑娘在喝酒,他這位王兄都有幾分醉生夢死的感覺了,現在在南市醉仙樓直接包了一個院子,整天不是喝酒就是玩女人,要不就是去賭場里賭錢。
曾經在林邑浦名聲還很不錯的賢良林邑王子,如今卻表現的讓人格外失望,沉醉酒色之中,整天醉生夢死,花錢如流水,除了隔三差五派人來找她這個妹妹要錢,便再沒了音訊聯系。
因為花錢豪爽,逢賭必輸,范鎮龍甚至在南市有了個散財王子的名頭,深受眾人喜歡。誰見了都要恭維幾句,反正這王子只要一高興,就會打賞。
公主看到兄長那自甘墜落的模樣,不由的搖頭。
“大清早就喝酒,還是昨晚喝到現在沒結束?”
“現在什么時候了,王妹怎么來了?”
公主見兄長喝的連時間都不記的了,對他懷時的女人揮了揮手,厭惡的趕走。
“美人別走啊,繼續喝!”
范鎮龍拉著女人不舍。
“王兄,我有正事要與你說。”
范鎮龍依依不舍的松開手,還不忘記摸出粒銀豆子放入女人手中,“一會再叫你!”
“王妹,何事?難道是你要嫁入衛國公府做第九房側室了?可惜咱們兄妹落魄了啊,否則你一堂堂林邑國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給人做妾啊。”
“王兄,可知道林邑最近出大事了?”
范鎮龍醉眼迷離,手捧著酒杯,“哦,什么事,你那未婚夫打進僧加補羅了,還是那弒君者暴斃而亡了?”
范琳走到兄長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酒杯,厭惡的看著一片狼藉,簡單的收攏了幾下雜物,“前不久,衛公給武安州港帶了封信過去,派人組織了支船隊運了批貨到林邑浦,”
范鎮龍一下子來了精神。
他坐直身子,“然后呢,那邊現在怎么樣了?弒君者是不是眾叛親離,國內是不是都在翹首以盼等著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