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剛過,城中血腥彌漫,不時有零星的戰斗在繼續著。
但總體上,烏么蠻的突襲已經徹底失敗,不僅如此,他們還反被唐軍包了餃子,圍在了外城中,一番血戰,裝備簡陋的烏么蠻最終被唐軍率領土蠻給殺的落花流水。
無數的烏么蠻首級被砍了下來,扔的一堆堆的。
牙城大廳中間,都擺著十幾個淌血的袋子,卻是割下來的烏么蠻左耳,這些是要送去通海府報功的,砍下的首級太重不便攜帶,會直接用石灰腌制后存在倉庫之中待上面來核驗。
“已經通過碉樓傳遞烽火信號出去了,另外也已經安排了十名輕騎,前往周邊各處報信。”
縣令一臉凝重,身上染血的甲都還來不及卸下,拿著塊手帕在擦臉。這位文人縣令,也是當初隨衛公南下的長安部衙小官,本只是流外。出京兩年,也算有些功勞,自愿留在通海,于是被破格提升為縣令。
石坪設縣,將大量蠻部編戶齊民,人口倒是編了不少,級別上已經能置縣令了,可實際上管的盡是些蠻子,真正自己人也就是石坪的那二百戍軍,已及部份新移民了。
他這個縣令,也還僅是權知石坪縣令,能不能轉正,還得看政績。做為一縣父母官,政績的幾個重要指標,戶籍人口,稅賦錢糧,以及風俗治安這幾樣都很重要。
本來倒也還挺順利,可現在蠻亂一起,他今年的考核就完蛋了,當然,若是和蠻再殺過來,他連縣城都守不住,再來個失地之責,那就真的完蛋了。
現在不管其它,都要先把石坪縣城守住,若是能守好了,說不定到時還能有個守境安民的功勞,將功贖罪。
“劉校尉,城外碉堡可有警訊傳來,是否發現和蠻蹤跡?”
“回明府,和蠻過江來犯我石坪,只有兩條路,一是從羅盤甸也就是元江壩過江,經干塘子河谷而來,到我石坪約一百八十里左右。另一條是從元江壩子南邊八十里過河,沿小河北來,約百里路途。”
校尉拿手指沾了茶水,在幾案上簡單的劃出紅河、羅盤甸、石坪、通海等幾個定點,又劃了兩條和蠻進攻石坪的可能路線。
“可這兩條路,沿山溝河谷而行,曲折蜿蜒不說,而且路窄難行,特別是南面這條,雖近了百里,可路更難行。和蠻若要大舉進犯,極可能是走北路。”
可不管走哪邊,石坪都是首當其沖。
“我們的援軍什么時候能到?”縣令問,出身于士族的這位崔縣令,以前在長安部衙里做個錄事,流外,雖說世家子弟,騎射詩書皆精,可終究只是個文官,跟著衛公南下歷練兩年,也算見識了刀兵,但畢竟不是武將。
石坪本就是通海府的西南境,距離最近的唐軍是建水和步頭。建水在石坪東八十里,而步頭更是建水再往南八十里的紅河畔。
建水城其實也駐軍不多,不到千人。
崔縣令擦干凈臉,整理了下胡須,“還請劉校尉多派輕騎斥候,把兩邊都盯緊了,不能再被打個措手不及了。”
劉校尉趕緊道歉,“這次是我御下不力,守備失職,致烏么蠻攻進了外城,造成了很大傷亡損失,末將一定將功贖罪。”
“請明府放心,我們的石坪縣在城外擁有碉樓十座,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幾條通道上都建有碉樓,可保證三十里之外就能察覺敵人跡像,及時警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