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跟存恩談過了,他說想留在書院讀書,我也是比較支持的,他不會北上。守忠也留下吧。”
“是存賢,秦存賢。”阿姹糾正他。
秦瑯坐在那里,覺得有些無趣,甚至尷尬,便干脆起身,“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阻攔你,就這樣吧。”
阿姹手叉著腰站那,臉上帶著笑容,“啟程后路上可不太方便,要不今晚我好好侍候一下你?”
秦瑯擺擺手,頭也沒回,“時候不早了,早點歇息吧。”
看著秦瑯真的就這樣走了出去,沒半點猶豫的身影,阿姹輕咬著嘴唇,臉上滿是挫敗之感。
等腳步聲也沒了,她回到床頭,坐在銅鏡前,看著那面打磨的極光亮的鏡子中的自己。
這是一張比不上漢家美人嬌嫩的臉,也沒她們那么白里透紅,可五官也很端莊,甚至本來很英氣逼人,只是那刺青讓這張臉顯得有些兇。
略帶小麥色的皮膚雖不白,卻也細膩緊致。
三十一歲的她,自認為是最好的年紀,可想不到卻能被秦瑯如此無情的一次次拒絕,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雖然傷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我就這么不堪嗎?”
“林邑女王我比不過,可那交州的阿儂我也見過,并沒比我強?”
······
秦瑯沒敢多耽誤,簡單交待一番后動身北上,為了快點返回長安,他走的是新開辟的大瘐嶺梅關路,經北江直接到達大瘐嶺下,經梅關進入江西贛州,然后沿贛江直抵九江,再進入漢水北上襄陽,然后走武關藍田道,經武關入關,從藍田返回長安。
這條路線,比起從海船來,更辛苦一些,但也更快捷。
海船畢竟不管是到杭州還是揚州又或是登州,都是到達帝國最東部,而長安卻偏偏在大唐西北。
離開時,廣州官民百姓商賈都前來相送,好些人都擔憂秦瑯此去就不回來了。
秦瑯只好再三聲明,這次奉旨回京是要有事回去,等事情辦完就會立即返回嶺南的。
有些百姓甚至還鼓搗出來了什么萬民傘之類的東西相送,秦瑯不喜歡這套,干脆一樣都沒收,至于什么盤纏路費離別贈禮什么的,不論貴賤也一概不收。
一支輕騎隨行護衛,北江水路直抵韶州南雄,翻越百里大瘐嶺梅關道后,再次上船一路便可抵達九江了。
全程基本上都是水路,廣州到韶州的北江水路,贛州到九江的贛江水路,然后九江到江夏的長江水路,再江夏到襄陽的漢水水路,襄陽到武關的丹水水路,過了秦嶺到藍田后,還能再經灞水直抵長安水門。
十分便捷,且算是相對舒適的,這年頭長途旅行,水路算是最舒適且快捷的了,既沒有顛簸之苦,也沒有灰塵之辛,甚至遇到攔路打劫這些的概率也小的多。
坐在船上賞賞風景喝酒彈琴吟詩做畫,旅途也就不知不覺過去了。
比起陸路,要快捷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