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還是這么平易近人呢。”石柱攥著五個銀錢感嘆著,大家回到門房。他把銀錢攤開在桌上,“三郎賞的,說是廣州鑄的新銀錢,一個當百錢,新鮮玩意呢,我就都留下了,回頭我給你們換銅開元。”
幾個家丁卻都不肯,“這新鮮玩意稀罕著呢,又是三郎賞的,一人一個。”
大門門房當值的是四人,一人一個還能剩下一個。
“也行,剩下這個還是我收著,我另拿一百二十錢出來,明個買點鹵肉一起吃。”
大家也就一人分了一個銀錢,在屋里燈下細細的瞧看把玩著。
大家一邊把玩這銀錢,一邊在那里說著三郎越發了得等等。
那邊秦瑯卻是已經在管事陪同下進了內宅,秦瓊本來都已經睡下,聽說秦瑯來了,便又起床更衣出來,連崔氏聽說秦瑯來了,也都特意起來還妝扮了一下,又讓人把五郎秦珣秦廣道也叫過來見阿兄。
“這么晚了過來,打攪阿爺休息了。”
秦瓊笑著拍著秦瑯的肩膀,“幾年沒見,倒跟你老子見外起來了。”那邊崔氏卻熱情的跟只剛下蛋的老母雞一樣,笑容滿面,對著秦瑯噓寒問暖,又是親自端茶倒水的,弄的秦瑯倒很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說,崔氏也是秦瓊續弦,是齊府當家娘子,禮法時代,長幼尊卑有別的。
“大娘子近來身體可也還好?”
“好,你阿爺被圣人留京兩年,整天倒跟丟了魂一樣的,不過倒是給我做伴了,以前他不在京的時候,這么大的齊府,你五弟又在館學讀書,難得回來一次,倒是我冷冷清清在這,你阿爺在家,這府里才有個主心骨,才有家的感覺······”
崔氏是什么人,秦瑯心里很清楚。
也不能說崔氏兩面人,或是刻薄小氣什么的,名門出身的五姓女,大家閨秀,學問見識甚至是禮儀規矩等那都是沒的說的,打理起這么大的一個齊國公府也是井井有條,甚至還特別擅長理財,生財有道。
至于說她偏愛自己所生的一子二女,那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的孩子自己愛,很正常。庶出的四郎懷道和六郎善道,平時在府里不怎么受待見,但崔氏也并沒有少了他們的半點吃用之類的,各種該有的也是一份沒少過,甚至月錢等還經常有增添。
崔氏算是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當家娘子的模樣了。
兩人之間不曾紅過臉,大家都是體面人,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用不著弄的臉上難堪。
就如之前秦瑯沒少幫襯家里,幫著齊府這邊經營一些買賣,甚至直接讓他們入股分紅,坐享收益,每年逢年過節等,都還要置辦不少禮物,甚至哪一年都沒少過一大筆孝敬。
所以先前秦瓊打算給秦瑯送娉禮,準備五百萬,這些其實本來就幾乎都是秦瑯幫著攢下的。
但是崔氏不這么想,她認為秦瑯雖有出息,可當初已經分家出去了,也是分了家產的,雖說當初秦瑯沒要多少,可那是他自己不要,分過了就是分過了,那就是兩家人。
分家后的秦瑯,每年給家里的孝敬這些,那是他自己有孝心,但進了齊府的,就是齊府的財產家業了,秦瑯當然不可能再往回拿,甚至她堅決認為,這些將來都應當是嫡子五郎的。
為這事,秦瓊跟崔氏還大吵過一架,秦瑯遠在嶺南,卻也是聽到了些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