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有傳言,說你在嶺南十分跋扈,私通林邑女王,甚至是強奪云南爨弘達兒媳?”
“阿爺信么?”
“我可記得你當初甘冒風險收留鄭氏之事呢。”秦瓊不客氣的道。
秦瑯不免臉紅,當初年少輕狂,做事不經大腦,全憑一時意氣。想到鄭十三娘,他又不由的黯然,這個女子很特別,誰曾想到后來入宮后,卻會這般早就香消玉殞呢。
“年輕人風流好色,我能理解,只是有些事情得有個度,不能越線。我秦家雖不如五姓七家那般名門大閥,但也是傳承數百年,家規嚴格,你不能年輕得意,就忘形了。”
秦瑯沉默了一會。
“阿爺這兩年在京中,覺得太子行事如何?”
秦瓊愣了一下。
“太子長大了。”良久,他只說了這么一句。
“嗯,是長大了,也亂來了。”
秦瓊道,“其實倒也還好,畢竟太子也是人,也會有七情六欲。這幾年圣人給東宮的權力越來越大,太子經常監國攝政,而且雍州府也都由太子親領著。”
承乾手里的權力大了,事也做的多,當然就可能會有些做的不夠好的地方。就算是當今天子,也并不是每件事都做的完全對十分好的。
就比如說鄭十娘,她就死的有些讓人扼腕嘆惜。
“六皇子齊王李愔,那才叫飛揚跋扈,為非作歹,不聽教誨。”秦瓊說起那位跟老四三兄弟差不多大的皇六子,不由的搖頭,那位現在長安城是出了名的頑劣。
李世民都不止一次的罵他禽獸不如。
相比之下,承乾雖然讓不少人覺得有些失望,但其實也只是期望過高,突然有了落差而已。
“事情只怕沒有那么簡單的。”秦瑯卻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民間也還有一句老話,一頓飯教壞一個崽,一頓食也能慣壞一頭豬。
“阿爺這兩年在京,經常陪伴圣人身邊,圣人對魏王泰,究竟是何心思?”
秦瓊沒料到秦瑯問這個問題。
“這不該是你該想的事情。”
“阿爺,我知道你向來只想做個純臣,但實際上,進入這權力中樞后,誰都不能輕易的置身于外。太子承乾關系到太多人了,我們秦家尤其是牽扯極深,你也知道,民間早把我和長孫公稱做是太子黨的左右首領。阿爺你再不愿意參與其中,可也還是早被人當成了太子黨了。”
“你究竟想說什么?”
秦瓊問兒子。
“我只是想知道下圣人如今的態度,對太子的失望積攢了多少,對魏王泰恩寵,僅是父親寵愛兒子,還是說有意另培養一個太子的替代者,還是說只是想用魏王泰來刺激敲打下太子。”
秦瓊很肯定的說,“圣上確實對太子如今略有失望,但說廢立之事還太早。”
秦瑯點了點頭,這跟他的預計差不多,還沒到那一步,李世民對李泰的寵愛,可能一來是李泰比較會來事,會表現,能討好李世民,二來當初李世民曾把李泰過繼給兄弟為嗣,這可能也是一個虧欠,所以想盡量彌補吧,再者,也不排除他有意要故意借李泰來敲打承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