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坐騎就倒在他旁邊不遠,身中數箭,而他的馬槊也折斷在耳邊,剛才張震一直拿著把鋼鞭在戰斗。
他旁邊的幾個傷兵也硬氣的吼道,“給我們一匹馬,再殺他娘的。”
“好,跟我繼續沖!”
高侃讓侍衛分給他們備馬,然后便直接繼續前沖。
鐵蹄隆隆。
高侃曾經是東宮旅賁軍的中郎將,是秦瑯組建的旅賁軍第一批將官,他那時在秦瑯麾下,為太子效力,不過那個時候太子還十分年輕,對于軍事戰爭這些還太幼稚。
再后來高侃隨秦瑯南下劍南,增援松州,討伐黨項羌的入侵,再后來又隨秦瑯打到隴右,再征吐谷渾,從此后便一直留在了隴右,從旅賁中郎將,一直做到岷州都督、神策軍使,官居三品,爵封開國侯,也算是仕途一帆風順。
他出身渤海高氏,是宰相高士廉的族人,長的高大威武,英俊倜儻,有著良好的教育素養,為人禮貌卻又帶著絲傲氣,騎射了得,尤擅使箭,可發連珠箭,能百步穿楊。
從進入旅賁軍起,高侃身上便打上了秦瑯的印記,他既是太子黨,又是衛國公的人,對于這個標簽他并不反感,這位宰相的族侄與其它旅賁軍甚至許多大唐的年輕將士們一樣,對于衛國公有著近乎瘋狂的崇拜。
他們以衛公為偶像,向往著有朝一日能與衛公一樣建立大功業,蔭妻封子,榮耀家族。
在隴右這些年,高侃也越來越成熟,雖然這些年他并沒有在衛公麾下效力,可對于老上司,他向來尊重。
這兩年,從長安傳來不少風言風語到隴右,是對他曾經效力的太子殿下的,很不好,高侃名門出身,自有良好的消息渠道,知道的比外面傳的要準確的多,他知道太子這兩年確實有些叛逆,甚至是荒唐之舉,不過這并沒有影響他對太子對衛國公的那份情義。
當太子來到隴右時,高侃一度是非常激動的,甚至還曾斗膽勸諫過太子,雖然被已經長大的太子隨口打發了,但并沒因此就怨恨反對太子。
當太子突然表現出巨大的智慧以及勇氣時,高侃比任何人都要激動,他曾經提出要跟席君買交換一下位子,自己做前鋒,可席君買那家伙向來自詡是勇士中的勇士,先鋒中的先鋒,一向以衛公麾下先鋒官自詡,如今堅決不肯讓位,他也只好緊隨其后。
本來他的位置還是在梁建方高甄生后面的,可這一路上他硬是快馬加鞭的帶領著麾下五千騎,把梁高二將拋在了后面。
這一天,對于高侃等旅賁將士來說,是揚眉吐氣的一天,對于太子承乾來說,這是瀟灑自由的一天。
而對于谷里的吐谷渾人來說,這是災難性的一天。
慕容承直到中午的時候,才終于搞清楚了將他連營踏破的唐騎究竟有多少。
大約八千到一萬左右,不會超過一萬騎,統兵的是大唐的皇太子李承乾,打前鋒的是疊州都督、鎮西軍使席君買,統領的全是來自隴右諸軍的精銳騎兵。
他們一天前應當還在二百里外的海晏堡,可一天后就已經殺到了這里。
慕容承開始不肯相信這個結果,他認為李承乾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尤其是只帶著一萬騎,他更寧愿相信來的是河西涼州的程咬金,那個粗魯狂妄的家伙翻越了祁連山,穿過了合門水河谷,迂回到了他們背后,他們一定早在在悄悄行軍,花費許多時間,自己只是一時大意,不,是那些該死的斥候們大意疏忽了這些從背后來的人。
后來,一個接一個軍官過來報告,說看的清楚,就是唐太子和席君買的旗幟,還說他們的軍服軍旗都是隴右軍的,絕不會錯。
“這不可能,一定是程咬金打的他們的旗幟!”
“李承乾怎么可能昨天還在海晏堡,今天就到了這里,那個李承乾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子,有那種本事嗎?”
有人提醒他,“我們上一次收到海晏堡唐軍的消息,是在好幾天前了,所以如果唐太子幾天前就開始行前來偷襲,是很有可能的。”
“那他也絕不敢只帶著一萬騎就來!”
“確實不可能只有一萬騎,我們認為這一萬只是前鋒騎兵,后面肯定有大部隊,海晏堡及周圍已經聚攏了十萬唐蕃兵馬,所以更多的兵馬可能就在后面,我們必須得突圍,離開這里,這里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