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白雪刺眼。
一萬關隴精騎組成的鐵流控制著速度緩緩而行,既然沒法突其不備那就沒必要把寶貴的馬力提前浪費掉。
若不是騎士們的鎧甲裝備很重,席君買說不定還打算讓戰士們下馬步行趕到戰場。好在昨夜休息了一晚,又繳獲了許多吐谷渾人的戰馬,此時一萬唐騎可以一路騎著備馬而行,而主戰坐騎空置隨行,保持體力。
當他們抵達湟水東源戰場,低矮的群山包仿佛是披著雪白毛發的象群,好像在那被大雪掩蓋的戈壁灘、草甸子上移動。
“此處便是湟水東源,這片灘地叫金銀灘。”
席君買告訴太子,這里跟西源還是有些不同的,這里山更低矮些,河灘更廣闊,只是冬季大雪下,看著也都一個樣了。
“為何叫金銀灘?”承乾一邊隨口問著,一邊打量著對面吐谷渾人的軍陣。
“有幾個說法,一說是這條河里產金砂,戈壁河灘上甚至還曾有銀礦,另一個說法則是這河灘上夏日會開許多金色銀色的花。”
“真有金砂?”承乾笑問。
“應當是有的,據說長孫家之前便在這里淘金砂。”
承乾對這里有金砂還是銀花都不太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擊敗面前的這些吐谷渾人。
在這片寬廣的戈壁河灘上,隔著那條淺淺的湟水東源水,吐谷渾陳兵列陣,嚴陣以待。
“慕容承看來有些不服氣,想在這里跟我拼一場!”承乾望著那烏泱泱的吐谷渾軍,卻只是哈哈大笑,“不過看的出來,這慕容承并沒有他父親那樣的本色,否則,他就不應當只是在這里列陣等待,他應當主動出擊,半路攔截的。”
“慕容承終究是個慫貨軟蛋,不足為懼!”
承乾讓旗手把他的旗幟直接立在陣前,相比于慕容承把自己的汗旗立在軍陣后方十里之外的山包上,承乾此舉無疑更大氣和霸道。
席君買在仔細觀察吐谷渾人的軍陣,上次出了被突襲的虧,這次吐谷渾人有備而來,提前在山谷外的灘地上列陣,卻把家眷老弱、牲畜營賬物資等全藏在后面的山谷里。
在山谷前,慕容承集結了約五六萬騎。
不過明顯,他們不可能有這么多青壯戰士,所以這五六萬騎,其實只有半數左右的青壯戰士,還有許多少年和老人,甚至有不少青壯婦人。
“這是個什么陣法?”承乾看了半天,冷笑幾聲,“怎么看都不是想跟我們騎戰,這是想打陣地戰?”
吐谷渾軍雖眾,卻倚山列陣,許多騎士都下馬站立。
席君買點頭,已經能看出吐谷渾人的對陣思路了,他們雖是馬背上的騎士,可因為裝備遠不及唐軍,加之新敗,諸部心中畏懼唐騎,所以這次明顯不打算搞騎兵對沖騎射的戰法,而是打算打硬仗呆仗。
在谷口正中央,安排了起碼兩萬人排成了數個密集的方陣,他們棄馬持長矛列陣在前,弓箭手站在后方,最前面的還安排了幾排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