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這么多人,本來都是不該死的,尤其太子殿下還因此受了如此重傷,你說你要不要給個交待?”席君買怒瞪著他。
這時侯君集身邊的一位將軍,卻是廓州刺史薩孤吳仁上前來勸架,他幫著解釋,“我們在海晏堡收攏兵馬,因為各部駐扎分散,又皆是步卒,加上風雪,收攏兵馬多費了些時間。出兵之后,路上又遭遇暴風雪,半路上還遇到一處塌方,我們只得繞路,結果多繞了半天路后,又意外遭遇了一支吐谷渾人馬,當時他們正向你們趕來,我們與他們倉惶遭遇,于是展開激戰,打了半天時間,將他們擊潰后又整頓人馬,匆匆趕了過來······”
按他所說,他們因為基本上是步兵,五萬人馬雖也騎著騾馬行軍,但畢竟不像是騎兵的馬好,而且騎兵起碼是一騎雙馬,步兵們卻只有一匹馬,而且步兵裝備也一樣不少。
在大風雪天里行軍速度不快,中間還因為繞路和遭遇戰,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個解釋很合情全理。
可席君買等并不全信,但一時也找不到什么置疑的證據。
“哼,朝廷會調查清楚的。”
“太子殿下怎么樣了?”薩孤吳仁問道。
朔方郡公薩孤吳仁雖在侯君集麾下,但本是隴右廓州刺史,跟高侃、席君買諸將一起在隴右守邊多年,平時都比較熟悉,而且這位雖說是出身鮮卑的胡將,但他跟長孫氏等一樣,家族從北魏時起就已經漢化,除了名字和長相帶點胡味,其它方面已經跟漢人無異。
再者這位薩孤刺史,爵封朔方郡公,還有個右武衛將軍之銜,他的年紀也比高侃等長不少,他是隨高祖太原起兵的元勛,薩孤氏本就是雁門豪族大姓,很早就在李淵麾下為將,跟隨著東征西討,是太原元從禁軍的統兵大將,資格很老,雖說不如錢九隴、樊興、楊毛等職位高,可畢竟老資格擺那。
高侃對他便很客氣,“殿下傷的很重,交戰殺敵時墜馬,右腿斷了,軍醫還在搶救。”
“斷了?”
薩孤吳仁一聽,也怔在那里了。
侯君集更是心里咯噔一下。
“現在怎么樣,接上沒有?”
高侃搖頭。
隨軍最好的軍醫都已經找來了,可太子的腿傷的確實太重了,腿骨直接就斷折了,雖然第一時間叫軍醫,可在一番急救之后,腿骨雖然暫時接上去了,可太子卻昏迷未醒,而且還開始發高熱。
情況十分危急。
如果不能及時退熱,太子可能有性命之憂,而就算能夠及時退熱,但太子的斷腿也很難接好,最好的結果就是太子能立即退熱,保住性命,斷腿也能恢復較好,但是肯定會留下殘疾,將來這右腿瘸了。
而壞結果可能是那條右腿保不住得截肢,甚至是連累性命不保。
侯君集慌了。
臉都開始發白,他本來以為傷勢不重,畢竟他這樣的武將,那也是百戰余生,受過的傷那是無數,誰上戰場不受戰傷?
當年圣人統兵征戰的時候,也經常親臨前線,也經常受傷的。
皇太子要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就真完了。
“這都是因為你!”席君買依然怒瞪著,這一戰,跟隨太子的一萬精騎,打沒了一半,剩下的也多帶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