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關上門,坐在案前,臉上笑容收起,沉默著。
他回顧著自己這次短暫的相國之路,不到一年時間,就被免去了參預政事之銜失去相位,好在這次并不是因為犯了什么大錯,只是皇帝的一次全面人事調整,比起被令致仕的右仆射高士廉,遣歸第的左仆射房玄齡和侍中魏征,他這算好的。
更別說楊師道、韋挺以及杜楚客那群倒霉鬼了。
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這又招誰惹誰了,怎么也被涉及了。
環首回顧這間中書門下省內的宰相公房,許敬宗滿是不舍,失去相位,自然也就沒資格再享有這間公房了,這原是楊師道的公房,如今也要搬走了。
雖然他仍是檢校中書侍郎,可卻不再參預朝政,失去參與中樞決策大權,心中滿不是滋味。
此時,四位宰相正在與太子奏對,他雖也是中書侍郎,卻沒有馬周那樣奏對的資格了。
嘆聲氣,許敬宗開始收拾東西。
好在魏國公秦瑯還在朝堂上,這年來他跟長孫無忌的關系也還不錯,而跟馬周相處的也不錯,因此還有機會。
只要中書侍郎之職不失,終究還是中樞大員。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要帶走的東西不多。
樞機郎來恒還帶著幾個堂后官吏過來幫忙,其實也就是從這間公房搬到外面點去,仍然還是在中書省內,兩間公房也就相距不到百步,可政事堂諸相公的公房是和政事堂在一起,處于中書省內最內進院,中書省的侍郎等官員則是在外面幾進,還是有區別的。
許敬宗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挽著他的手同行,“那個好消息你應當已經知道了吧,恭喜啊,前途無量!”
“何喜之有?”來恒笑問。
“令兄在南中通海都督府為長史,頗有政績,朝廷嘉獎,已擢升為中書舍人,這豈不是大喜?”
來恒身為政事堂樞機郎,負責將政事堂宰相決議公文呈遞皇帝御前,來濟的升遷是出自中書門下宰相決議,上報皇帝批復同意后再轉發吏部的,來恒當然是清楚的。
兄長來濟的升遷可謂是飛速,青云直上。
中書舍人可是正五品上之職官,尤其還是中書省的骨干官員,總共六員,掌侍進奏,參議表章,草擬詔旨制敕及璽書冊命。
所掌皆機務要政,他們可以就省內討論的軍國大政及報上的奏狀,發表自己的初步處理意見,簽上自己的名字,謂五花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