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要害。
蹄聲遠去,那股吐蕃騎兵已經從兩側跑開了。
他小心的觀望著。
然后發現站在他前面的族爺爺隊頭身中數箭,倒在了地上,連他后面的旗手也被射死了。
他身后的火長拔下身上的箭,走到前面扶起了旗手手中的隊旗,然后沖著康洛喊道,“康洛過來,現在起我就是本隊隊頭,你就是本隊旗手了,過來,撐起旗幟,站我后面!”
新任的隊頭論輩份是他族叔,一個擅長套馬的桑里部漢子,個子不高,身材有些瘦小,但脾氣火爆,打仗的本事卻是超過那個剛戰死的族叔祖的。
他大聲叫喊著,喝令著沒死的隊中戰士們重新列陣,補替空缺的位置,然后指著又一次沖過來的第二波吐蕃騎兵。
“準備投矛,插死他娘的狗蕃!”
又是一輪生與死之間的搏殺,康洛身上又添了一道彩,然后他還活著,陣前這次也留下了數具吐蕃騎兵的尸體。
他瞧了眼身后,發現本隊一百羌兵,兩輪過后,就已經倒下了十幾個了,其余的也基本上都掛了彩。
他咬咬牙,覺得自己也許撐不過今天了。
心中閃過母親的面孔,還有早已經模糊的父兄的樣子,這個少年想哭。
兩支投矛全都投完,沒有命令,他們沒敢出陣去撿。
突然,歡呼聲傳來,原來吐蕃人沒有再沖,他們退了回去,越退越遠,回到陣前,相距數里。
“撿回投矛,救治傷員,抓緊休息。”族叔高聲喝令著。
康洛也跟著咧嘴歡呼,這是第一次戰斗,他們勝了,雖然他知道也許吐蕃人隨時會再沖過來,可畢竟他撐住了第一輪,活下來了。
······
噶爾芒相松囊臉上神色越發凝重了。
剛才這輪試探,已經試探出了許多東西。
羌兵擺下的這個軍陣,確實很有兩下子,居然兩邊精銳騎兵護住兩翼,中間的羌人下馬結步陣,以長矛盾牌列陣防御。
“有些奇怪,他們兩邊強,中間弱,邊上騎兵最強,中間的步兵,也是兩頭強,中間弱,這是不是有古怪?”
僧果米欽疑惑。
芒相松囊剛才也看出來了。
“會不會是陷阱,前面故意擺了些老弱,引誘我們攻擊中間,其實就前面一點是誘餌,實則后面全是精銳彪悍之兵?”
“很有可能,這處戰場位置開闊平坦,但一面是河一面是山,也沒有伏擊的可能,兵馬都擺在戰場上,一目了然。羌賊們的軍陣,不合常理,所以確實很有可能是陷阱。”芒相松囊得出結論。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剛才的試探,他們也發現這些羌兵確實比預料的要強許多,反正剛才幾千吐蕃騎兵試探性的攻擊,并沒有占到半分便宜。
在陣前丟下了三百多具騎兵的尸體,卻連一層防線都沒撕開。
“休息一會,再試一次,這次把兩翼也試探清楚,必須得在贊普大軍到來,匯合發起真正進攻前,摸清羌人的底線,不攻則已,一攻必須攻破,我們沒有太多機會,唐人就在后面窮追不舍!”噶爾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