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聽的大為震驚。
“這五咄陸部是乙毗射匱可汗部屬是吧?”
“沒錯,如今西突厥是五弩失畢部支持欲谷設自立為乙毗咄陸可汗,五咄陸部則支持大唐冊封的乙毗射匱可汗,只是欲谷設如今勢大。”牛見虎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這個乙毗射匱可汗是大唐冊封的,而且從他伯祖父泥孰再到同俄,再到他父親,他家幾代可汗都是我大唐天子所冊封的,乙毗咄陸可汗哪來的膽子敢反大唐?還是說這個鼠尼施部首領處半啜特別膽大,敢背著他亂來?”
秦瑯放下手中茶杯,給明顯經驗差了點的程老二解釋,“當年泥敦逃亡的時候,就曾經是逃到焉耆,還是焉耆國王收留了他,泥孰家族向來與焉耆國關系好。當然,這并不全是處半啜敢出兵焉耆的理由,他們出兵跟屈利啜一樣,都只為利益而已。”
“處半啜的行為絕不是個人行為,他沒這個膽子,絕對是得到了乙毗射匱可汗命令,或是同意了的。”
如果處半啜只是攻擊乙毗咄陸的手下屈利啜,那他奪城后,就不可能再另立龍薛婆阿那支為焉耆王,也不可能把大唐所立的檢校焉耆都督龍栗婆準送到反唐的龜茲去,更別說他公然恢復已被大唐滅國后設為州府的焉耆國了。
這些行為,都說明他們不僅跟欲谷設繼續內斗,也正式跟大唐翻臉了。
“他們憑什么啊?這欲谷設反唐,還說是向來桀驁,可是這乙毗射匱可完全是大唐所扶持的啊,而且他有那個實力反唐嗎?”
秦瑯笑笑。
大唐要吞并西域的野心,誰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先滅高昌,再滅焉耆,下一步就是龜茲了,將來一步步的,整個西突厥也不可能保存。
所以不管是欲谷設也好,還是乙毗射匱也好,他們都不可能坐以待斃的。
“那現在怎么辦?焉耆好不容易打下來,就這么便宜了乙毗射匱可汗?”
“當然不可能。”牛見虎很憤怒的道,“此事傳回京師,天子震怒,特派了郡王李社爾為昆丘道行軍大總管,又召侯君集協助郭將軍一起征討。”
乙毗射匱可汗占了焉耆后,雖表面扶立了國王,但實際上卻是自己掌控了焉耆國,他一邊把俘虜的焉耆唐軍禮送出境,一邊派使者向大唐請罪,說是請罪,卻又提出求娶大唐公主來。
瘋狂的在作死邊緣試探。
只是這種試探注定不可能成功,大唐如何能夠容忍這種背叛行為?
只不過皇帝也是老謀深算的人,也知道對西域的戰略目的已經暴露,所以現在不能跟整個西域為敵,因此皇帝先壓制了怒火,沒馬上列數乙毗射匱的罪責,只是不許他的請婚提議,然后要求他送還粟婆準等。
另一面,朝廷派出了李社爾趕往西域,要先滅掉在高昌附近的處月、處密二部突厥人,絕后顧之憂,然后再征焉耆和龜茲。
乙毗射匱可汗想要鋌而走險,想利用大唐與乙毗咄陸可汗之間的敵對關系,以及如今焉耆和龜茲等諸國皆反的局面,想要從大唐這里敲一些好處,奪回一些早失去的權力,卻不知道,大唐根本不會理他。
他根本就打錯了主意,如今朝廷雖未直接發兵征討他,但他也被朝廷列入了黑名單,離滅亡也不久遠了。
不過經此一戰,西域的形勢也更加復雜,如今幾乎整個西域都在對抗大唐,因為誰也不想被大唐吞并,都不想步高昌的后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