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算是安全了。
長子加三品銀青光祿大夫,遺愛也升九卿之太府卿,還授了門下省的三品右散騎常侍職,更封了個郡公的虛封散爵。
讓他房玄齡也可以看到兩個兒子顯貴,皆得紫袍金魚。
盧氏進來。
夫妻倆沉默了許久。
“我剛才叫二郎單獨問話,好好詢問了他一番,那賤婢真是丟盡了我們房家的臉面啊,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嗎?居然敢個和尚私通,還敢讓我兒為他們站崗放風,其它的就不說了,偷皇帝的金枕送那禿驢,私下送了億錢給那禿驢······”
“好了,不要說了。”房玄齡有些疲憊的道,嗓音嘶啞無比。
妻子說的這些,他現在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皇帝剛才那雷霆震怒的樣子,早讓他明白事情到底有多嚴重了。
“其實我們還要感謝她,要不是她做的這些事太出格,圣人感覺虧欠房家,心有愧疚,才會給我們補償。”
盧氏不滿道,“那種不知自好的賤人,房家不能留。”
“我說了,不要說了。”向來寵妻的房玄齡難得的對妻子發怒,“這幾年你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嗎?你知道我們房家有多危險嗎?每一天都在覆沒的邊緣徘徊!”
“阿郎你過慮了。”
“不,你看看杜家下場,他們家出了叔侄兩宰相,還有一個工部尚書,再加一個女婿也是宰相,又有一個皇帝駙馬,結果呢?杜家現在已經被踩到了塵埃里了,沒有個二三十年都不可能再翻身。”
還有侯君集、張亮這兩潛邸心腹。
再比如王珪、魏征、韋挺這些都曾是宰相,但都因牽連到魏王案,落的下場如何?
更別說那個倒霉的劉洎和崔仁師了。
這場風暴牽涉的太廣了,皇帝打擊的也異常的狠,不僅清洗了數位宰相、重臣,甚至也把這幾年抬頭的五姓七望關隴六姓這些頂級門閥也又狠狠砍了幾刀。
房家之前沒動,但也一直沒真正安全,皇帝始終還在猶豫,直到如今。
房玄齡嘆著氣,“如今思來,倒唯有秦忠武和秦懷良爺倆更懂皇帝了,他們爺倆一得勢,便開始思危思退,早早遠離了朝中這些漩渦。”
“夫人,我覺得二郎的那性子,既輕狂卻又懦弱,留在京畿早晚還會出事,不如請個旨意,把我們家在青海的世封地推恩分一塊給他,讓他過去封地經營,不得留京。或者,也學秦瑯,出海到南洋去找個蠻地,開發經營為外世封地,讓二郎呆著。實在不行,直接讓二郎去秦瑯的呂宋,買一塊地,讓他呆那邊,請秦瑯看著以往的一點舊情面上,幫我們照看點二郎。”
盧氏卻有些護犢子。
“錯的是那金枝玉葉,怎么還要把二郎流放發配,憑什么?二郎好不容易才得了三品官職,哪能棄了?”
房玄齡看妻子那舍不得的樣子,只能嘆氣連連。
“這一次好不容易涉險過關,可萬一再惹出事來,只怕就萬劫不復了。我也老了,想護也護不了二郎幾年了。”
但盧氏就是不肯松口,“要闖禍,那也是那賤婢。”
房玄齡長嘆一聲,閉上了嘴,又緩緩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