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都在心里罵秦瑯權臣奸相,罵秦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都想抵制甚至準備彈劾攻擊秦瑯呢,誰愿意理這個毫無本事,卻二十多歲就成了三品光祿卿的齊國公?
秦珣四處碰壁,最后只好孤零零的立在角落,眼中盡是茫然不解。
我秦家如此聲勢地位,為何我這個新任的三品光祿卿居然沒人理會?不應當是眾星捧月,人人恭維嗎?
殿中氣氛十分異樣。
但秦瑯卻只是跪坐在那,眼觀鼻,鼻觀心,其它幾位宰相們,也都一臉嚴肅,大家雖有些小聲交頭接耳的議論,卻也不敢大聲喧嘩。
而當殿中御史高喊肅靜時,大家都知道天子要來了。
果然,當殿中安靜下來后,很快內侍開道,迎著年輕英武的天子到來,天子一襲赭色袍,相對簡便。
一臉威嚴,只是走起路來有些微瘸。
皇帝落坐。
然后目光掃過殿中眾臣后,緩緩開口。
“為太師、太傅賜坐。”
內侍很快搬來了坐榻,這坐榻雖不算大,可卻也是個坐位,比起直接在殿中蒲團上跪坐,當然更顯皇帝對元老的尊崇。
皇帝又給其它幾位宰相賜坐,坐具又要稍低一級。
秦瑯余光發現,自皇帝入殿,好些官員,已經躍躍欲試,似乎都準備要好好彈劾他秦瑯篡權了。
他并不著急。
今天這場面,怎么看都是一場大戲,是皇帝早就已經鋪墊許久的,所以今天這戲有的演,不急于一時。
只要他秦瑯順著劇本演,總不會有什么意外的。
雖然說,皇帝剛繼位,就這般急著逼迫顧命元老,顯得刻薄寡恩無情,但秦瑯仍然愿意配合演出。
實在是他本就無意留下。
皇帝一聲咳嗽,打斷了一些人的腳步。
皇帝率先發話,打算赤膊上陣了。
“蘇妃懷執怨懟,數違教令,不能撫循它子,訓長異室。宮闈之內,若見鷹鹯。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呂、霍之風,豈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
“秦貴妃功勛將門,歸自良家,宜奉宗廟,為天下母。”
······
聽完皇帝一席話,滿殿震驚。
長孫無忌甚至都已經氣的亂抖了,實在是這件事情太過重大。畢竟不管怎么說,先皇剛崩不過月余,此時都還沒安葬,皇帝這個時候突然要廢黜元妻,立秦貴妃為皇后,這個事情可就有些太過出格了。
不守規矩,不尊禮數啊。
果然,本來就已經躍躍欲試的殿中臣子們,這下子更是群情洶涌,恨不得撲上來揍秦瑯了。
秦瑯坐在那里,暗暗佩服李胤,這種事情都親自赤膊下場,夠拼的啊,就不能安排個人出面?
隨便提個議,也一樣能把這個事情捅到廷議上討論,到時效果不也一樣直指秦瑯。
何必這般急切呢。
前有皇帝不與政事堂諸相通氣商議,直接就讓翰林院大學士白麻賜封秦瑯郡王之爵,還搭送個國公爵加個光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