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許多中原海商,也主要跑南洋為主,很少直接跑波斯灣去的,大多數都是通過分段式運輸貿易的形式,南洋諸國商人接力貿易,比如中原商人把貨物可能從廣州運到交州,交州商人運到林邑,林邑商人運到扶南,而扶南的商人可能運到盤盤,經地峽陸運到對面的大海,再海運到驃越,或往獅子國,然后獅子國的海商或天竺的海商再運往波斯,波斯商人又運往地中海,或是經阿拉伯半島或通紅海,運往埃及、法蘭克等等。
整條海上貿易航線,參與者眾多,各國都分一杯羹,而占據著馬六甲海峽、巽它海峽、克拉地峽、印度洋航線幾處關鍵水道要沖上的室利佛逝、盤盤、狼牙修、夏連特拉、獅子國,就獲得了更多的利益。
這幾十年來,大唐的航海技術和造船技術跨越式提升,把南洋各國海商都甩到十萬八千里身后,而西方的波斯、埃及、羅馬、阿拉伯等國海商,也是被甩的遠遠的。
海上貿易的利潤,更多的落到了唐商的手中,許多唐商已經直接從廣州或是交州出發,然后把貨物直接運到波斯灣或是地中海去了,這就讓一路上的不少國家沒了好處。
可他們沒有更好的船,只能望洋興嘆,雖說如室利佛逝等也依然依靠自己獨有的香料等產品,在貿易中還占有一席之地,但遠不如從前了。
今天的會談,各國都迫不急待的表示想要向呂宋秦家訂制新式的寶船,希望呂宋能夠放開限制。
對此,秦瑯當然也都同意了。
新式的遠洋寶船并不是只有秦家能造,這種新技術是秦家最先弄出來的,也一直在這行業處于領先地位,市場份額也較大,但不是唯一。
對于秦瑯來說,他認為只要技術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向南洋諸國出售船只,自然是可以,甚至是一個不錯的產業。賣船賺錢,然后投入資金搞研發設計,升級換代,保持技術上的優勢,便一直不用擔心利益維持了。
“你答應的這么痛快,不怕各國搶了呂宋甚至是大唐海商的生意?”
“怕什么?”
秦瑯輕輕卷揉著女王的頭發解釋道,“最關鍵的是貨物而不是船,在海上貿易中,貨物始終占據最關鍵一環,遠洋船增加,則海上運輸量增加,對于貿易是有促進作用的。”
新技術造就了現在新的海運模式。
過去的海船和航海技術,使的船只基本上只能沿海岸航行,還得利用季風遠航,所以有漫長的等待期,起風了也只得沿海岸航行,船小速度慢,便得經常靠港補給,甚至因為對航線、海圖的掌握不足,許多船只都只能在固定的一段航線上航行。
很少有船只能夠掌握一條上萬里的航線,航線對于各家來說都是極其珍貴和絕密的信息。
因此以往更多的海運都是分段式運輸,貨東要么到下一站把貨物出手,交給另一位商人,要么就得換船,雇傭別的船只通過下一段航程。
而且這種航行,基本上一年也就跑一趟貨。
周期長,風險也高。
這無疑也限制了海上貿易。
在如今的海上貿易里,中原無疑在貿易中是占據上游位置的,有極受歡迎的外貿易商品,瓷器、茶葉、絲綢這幾大利器,何況貞觀以來又有白糖、玻璃這兩大熱銷全球的大殺器,另外中原的紙、書、漆器、鐵器也是極受歡迎的。
南洋諸國主要是靠資源,如香料、象牙、犀角、金銀等,至于說泰西諸國有什么,其實還真沒什么。
他們熱愛中土的絲綢瓷器甚至茶葉,也愛南洋的香料,可他們自己卻沒有什么正經的好東西,在早期的陸上絲路,他們主要是靠搞轉口貿易,就是把從南洋傳過去的香料,再經西域倒騰到中原來。
隨著海上絲路的興起,波斯羅馬等國無疑就損失很大了,這個時候他們主要就靠黃金、白銀以及奴隸還有一些織物、手工品來換取東方的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