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家將是嶺南孤兒出身,打小在秦俊身邊長大,從小是玩伴,然后是伙伴,一起讀書一起習武一起帶兵打仗,親如手足,可性命可托,秦瑯一眾兒子,都有一伙這樣的小伙伴,是他特意給兒子們安排的。
“大郎放心,就是整個西洲島,我也早就已經封鎖起來了,一只鳥都別想飛過,如今除了太子與大郎你,其余人都不能踏足西洲,就算是藥物、飯菜等用度,也都要經過我們仔細搜查的,只準東西上島不許人來。”
秦俊拍了拍他的肩膀,“嗯,現在是關鍵時候,還不能放松警惕,辛苦大家了。”
秦家康笑笑,“我們曉得,大郎放心。”
秦俊這才邁進殿內。
殿內龍涎燭火照亮著,還散發陣陣香味。
皇帝依然躺在榻上。
除了當值的四名御醫在殿中照料,連一個內侍宮人都沒有,而在殿內門口,還站著四名秦家康安排的呂宋騎士。
“父皇,兒臣是李賢啊。”
太子跪坐榻前,握著皇帝的左手,輕聲呼喚著,皇帝睜開了眼皮。
父子目光對視,李賢忽然打了個冷顫,皇帝的目光有些渾濁,卻仍然帶著一股銳利,這讓年輕的太子覺得心虛甚至是畏懼。
秦俊也跪坐在一旁。
“臣秦俊拜見圣人。”
皇帝眼球轉運,往他望來,左手也在用力,卻沒能抬起,喉嚨里發出聲音,卻是無意義的亂語。
秦俊看到皇帝這個樣子,也知道皇帝確實比之前好許多了,甚至連那無意義的話語都好像更清晰了些。
“臣稟圣人,昨日圣人被奸逆謀害,中風不醒,危急之時,臣等擁立秦王為太子,并同請太子殿下監國攝政,今日已請太子于貞觀殿,接受京師九品以上官朝見······”
皇帝似乎才知曉這些消息,眼睛瞪大許多,臉色變的通紅。
李賢似乎不敢說話。
秦俊卻繼續道,“請圣人放心,百官軍民皆一致擁護監國太子,如今洛陽一切安穩,御醫說圣人此次被奸人謀害,風疾發作,十分嚴重,身體癱瘓,且還失語,手不能動,口不能言,今后無法執掌朝政,統御萬民。東西二府宰執已經共同勸進,希望太子殿下早日登基繼位,以安天下。”
“尊圣人為太上皇,以后便安心休養龍體。”
皇帝眼睛劇烈的轉運,整個臉色越來越紫脹,喉嚨里發出的聲音也十分急促,出嘴卻都成了無意義的詞語。
“圣人請安心休養,臣與太子先告退了。”
說完,秦俊扶起太子李賢退下。
“御醫,好好照顧圣人。”
被拉著出了殿門,李賢好像才終于恢復過了神智,大口的吐著氣,他終究還十分年輕,之前母親雖得寵,舅家也勢強,可他先前也僅是個皇子,甚至在長孫無忌被除后,皇帝也不再對他特別的恩寵,甚至有意的疏遠。
面對父親,李賢心中始終有些畏懼。
剛才就算皇帝是個癱子,可也讓他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