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商人現在再找不到廉價的香料了,他們的船只停在南洋和港灣里,卻無香料可裝了。以前買一船香料的錢,現在頂多買到十分之一,甚至還沒貨,價格還在不斷的漲。
甚至各香料港把香料貿易的稅都統一了,都提升了不少。
面對著暴漲不停的香料,其實各國香料商人都還是愿意咬牙買下的,因為以往運一船香料回去,運氣好能以百十倍價格賣掉,就算路上要繳稅,還有高昂的船運和雇傭水手、護衛等等成本,還有遇風暴沉沒等風險,但畢竟利潤也是非常誘人,值得冒險的。
只要把香料運回去,就不會虧本,現在香料價格上漲,他們到時完全可以把香料出手時也漲價。
可現在他們愿意高價買,都有價無市,各個港口香料貿易商行,都只愿意少量的出貨,甚至現在好多都是粗加工過,或精加工過的香料,那種香料原料已經買不到了。
在他們還猶豫的時候,南洋聯盟國的一些遠洋商人,卻已經揚帆啟航,船上載著許多絲綢、白糖、瓷器以及如今稀有而珍貴的香料出發,或駛向西洋,或往北駛往中原。
也就在此時,秦瑯在獅港碼頭接到了從呂宋轉送來的秦俊急信。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了。
秦瑯站在碼頭上,看完這封讓人驚的頭皮發麻的信,久久無語。
他沒想到,京中居然有如此大的變化。
皇帝居然中風,然后皇帝一手扶持重用的宦官們居然想學漢朝的宦官們擁立皇帝,把持朝政。
秦俊和程處默、牛建武一群人居然能夠反應如此迅速,也是大出他意料。
秦瑯久不回中原,但對洛陽朝廷可是一直緊盯著的,皇帝這幾年一直在削剪秦家羽翼和盟友,但也不是三兩日能做到的。
時機很特殊。
秦俊很非常果決。
有蘇家兵變敗亡在前不久,秦俊依然敢果決的動手,這小子確實已經成熟了。
看時間,這事都已經一個月了,現在也不知道又變化成什么樣子了,不過按信中秦俊所說看來,他們已經完全控制住了中樞朝政,所以應當不會再有什么問題了。
秦俊請他去洛陽,這也是新太子之意,是滿朝公卿之意。
可秦瑯卻只是搖了搖頭。
既然大事已成,他就沒必要去洛陽了,尚書令、尚父什么的,他不在乎。
想想李胤那家伙,秦瑯也只是一聲長嘆,還不到五十呢,比圣祖李世民還年輕幾歲,結果一杯鹿葺血酒就仆了,哎。
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為他嘆息,這家伙太喜歡搞事了,繼續這樣下去,秦瑯都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時候,現在這個結果,可以說是讓人意外,但也非常不錯了。
太子李賢是自己妹妹所出,而他又娶了自己女兒,再加上秦俊帶兵擁立,這關系已經是鐵到不能再鐵了,起碼李賢這頭十年,必須倚靠秦家的支持。
就算等他坐穩了天下,只要他不是跟李胤那種皇帝,也沒理由跟秦家翻臉。
況且,秦瑯覺得十年足夠了,他不打算入京,等過幾年,朝局穩固后,可以勸秦俊退出中樞。
只要秦家沒有不該有的野心想法,不把持朝政,那李賢將來就沒理由非要對秦家不利,畢竟李胤如今的下場不也是前車之鑒嘛。
守好那條界線,秦家不越界,皇帝也就不會太亂來。
李賢畢竟看著也還是個不錯的人,性格方面沒李胤那般強勢,甚至有點軟,但做為大唐第四位天子,李賢這樣的君王可能反而是最好的選擇,若是跟李胤一樣,野心勃勃,性格偏又執拗強勢,這并非什么好事,更非國家社稷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