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你不是第一個來跟我說這些話的人,肯定也不是最后一個,但不管是誰,我都明確的拒絕了他們。”
“為何?”
“難道太師不敢賭?”
“呵呵,大唐有如今不容易,貞觀開元三十多年的盛世,讓整整一代人遠離了亂世,真正做了回人。我不想打仗,這大唐盛世,也有我的一份功勞,也是我的心血。”
“太師差矣,你不想打仗,可別人不怕打仗,你今天有機會不取,他日后悔莫及,累及家族矣。”
“崔公,我知道你如今被趕出朝堂,想要做點什么挽回地位、權力,保全清河崔氏,甚至為你的兄弟子侄兒孫們鋪一條路,但是你現在想走的這條路不通。”
崔義玄怔怔出神,他在家中精心分析,仔細思慮再三后,跑來秦瑯這里勸進擁立,就是認為秦瑯如今有這個名望也有這個實力,若是他肯,那成功可能性極大。
眼下崔義玄成了落水狗,不僅被罷相,甚至將面臨著流放邊疆除籍為民,甚至家族兄弟子侄們的仕途也受牽連,他一把年紀了,倒無所謂仕途前程了,可清河崔氏,尤其是他這支南房,不能因他而垮了。
做不了大唐之臣,那就改朝換代,擁立秦瑯做天子,他們崔家也不失擁立從龍的開國之功。
他一直認為,秦瑯絕不是那種不在意權力的人,否則秦瑯就不會急急的從南海趕來洛陽,秦瑯雖然辭去許多兼職,再三聲稱自己不久后將返回呂宋,但他不相信。
因為如果他是秦瑯,就算暫時沒有篡位謀朝的念頭,但誰又會輕易把到手的這獨掌朝政的大權給拱手讓出呢?
“我不想要戰爭,更不想要毀滅。”
“太師,帝位離你僅一步之遙,只要你伸手,這帝位就是你的了啊。”崔義玄感覺痛心疾首,好像他的皇位丟了一樣。
他不是為秦瑯心疼,而是憤怒秦瑯不肯篡位,憤怒他崔義玄做不成擁立功臣,憤怒崔家沒法翻身。
“崔公,這天下并不是全是你和你們崔氏這樣的,在你們五姓子眼中,誰當皇帝都無所謂,不管他是胡虜還是蠻夷,不管他是軍閥還是士人,甚至是反賊,都無所謂,反正誰當皇帝你們就擁立誰,你們的眼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家族利益,根本不會管什么天下、什么黎民百姓,也不會管什么國家、民族。”
秦瑯一句話道盡了崔義玄的真實想法。
“大唐立國近五十年,帶來天下一統,百姓安康,這天下感激皇唐,忠心李室的人有許多,包括我秦瑯和秦家。”
“呂宋秦家是圣祖世封外領,必將忠心屏藩大唐,若有亂臣賊子,敢圖謀不軌,竊國篡位,呂宋秦家必將第一個舉旗起兵,勤王討逆!”
聽到這擲地有聲的話,崔義玄滿臉不可思議。
“我秦瑯絕不會是伊尹、霍光,更不會是宇文護和楊堅。”
秦瑯端茶送客,崔義玄失神落魄的出了上林園。
“崔公稍等,這是太師送給崔公的一副畫,讓崔公拿回去掛在家中,與子弟一起欣賞。”
崔義玄打開,卻是周公負成王朝諸侯圖,這圖很有來頭,周公替年幼的成王執政,成王長大后,周公還政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