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這人做官以來所有的文字檔案記錄,統統刪除,你這個人永遠政治死亡,再無翻身機會,類似于剝奪政治權力終身。
不管你以前做過多大的官,反正你所有檔案都刪掉了。
勒停除名,也就是把官爵等都奪了。籍沒,便是沒收全部財產,長流終身不還,也就是這輩子都得呆在流放地,編管,便是把戶籍編入到流放地,本來你是洛陽人,長流呂宋,那么以后你就是呂宋人了,還得由當地監管。
反正是徹底的碾落塵埃,不得翻身了。
甚至是你參加科舉考中的功名或是當兵打仗立的功勞記錄,曾經給皇帝的諫言、奏章等,也都取消刪除了。
“太師請勿向這些人求情,敢如此構陷太師,必須嚴懲,否則無以敬效尤者!”皇帝拒絕秦瑯的勸說。
“陛下,臣還請陛下三思,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臣并不懼他人誣陷,一切按朝廷法度秉公辦理便是,他們彈劾臣,那么便讓三法司受理。若是彈劾不實,仍按朝廷法度處置,到時是貶官還是除名,甚至是流放,都按著律法來就好。”
“太師請勿再多言,今日朕若是不發怒,只怕以后這些人還沒完沒了。”
秦瑯再勸,甚至提出了辭職。
“臣當初入京時也曾對陛下說過,待朝局安穩,臣便辭歸呂宋。如今朝局已經安穩,臣便也該回呂宋了,便還政于陛下,交由陛下親政,有政事堂掌文,樞密院柄武,轉運司管財,翰林院侍從、御史臺監察,陛下必能處理好國家,臣告退了。”
這下大出皇帝所料。
趕緊走下來。
他來到秦瑯面前,拉著秦瑯的手,“國家可離不開太師,朕更離不開太師啊,太師四朝元老,朝中還需要太師輔佐朕,需要太師主持國事啊。”
秦瑯笑笑。
“陛下,如今朝中文有來濟、裴行儉、崔敦禮、劉祥道諸公,武有程處默、牛建武、薛仁貴諸帥在,眾正盈朝,滿朝賢良,多臣一個不多,少臣一個不少,臣久在南海,如今已不適應洛陽天氣了,便請圣人同意臣辭歸。”
“朕答應太師不殺這幾個妄人可好,太師別走了。”
“陛下,臣不是說的氣話,更不是以辭職來換陛下對他們的處置更改。”
皇帝卻不聽。
······
散朝,皇帝離去。
走前,終于聽秦瑯勸諫,不殺王德儉六人了,改為跟崔義玄一樣的處置結果,除籍為民、籍沒家產,長流呂宋、編管。
直系三代親屬皆同流,父母兄弟兒孫妻子皆罪。
這依然是帶有很大隨意性的懲罰,屬于株連全族了,不是大唐律令上明文規定的一種,但在皇權時代,什么凌遲處死什么五馬分尸,甚至誅連三族等,依然還是有的。
秦瑯出殿的時候,大家跟他打著招呼,都說著王德儉等人該死之類的,還說秦瑯太過仁慈了。
秦瑯有些無趣的應付著,卻能感受到這些人略帶著討好的笑容下,是對秦瑯的進一步畏懼,甚至是帶有幾分不滿了。
秦家似乎正從屠龍者,往惡龍方向轉變。
當然,這是那些官員們心里的想法。
秦瑯并沒有變,但大家的印象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