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其實也認同兒子的話,但卻出口訓斥兒子,“你小子毛都沒長齊,也敢這般說你高祖?高祖向來眼光高瞻遠矚,做事都是三思而后行,謀定后動,什么時候做過虧本買賣?”
“阿耶,我兒女都一大堆了,還毛沒長齊?沒長毛的是阿昶好吧?不懂就問嘛,我這是合理的懷疑,我不相信阿耶就不疑惑?反正我現在看到的,感覺劃不來。”
“你懂個屁!”秦曜教訓起兒子來很不客氣。
秦瑯卻只是笑笑。
他把之前收獲曬干的辣椒放在炭灰里烤了下,然后拿出來拍干凈搗碎做成干辣椒面,略微帶點干糊味的辣椒面,散發出讓秦瑯熟悉又享受的辣味。
這才是他記憶里最正宗的辣味啊,比起唐人用蔥韭蒜、朱萸、扶留藤這些來做辣味,可是要正宗太多。
“賬不是那么算的,從眼前來看,用五十年花上千萬貫,只帶回這些確實感覺很虧,但是目光要放長遠,首先,我們得到的可不止是這點東西,我們得到了一整個新世界!”
“是發現,高祖。”秦銳卻還是糾正道。
“誰發現了就是誰的,我們發現了新世界,那這新世界就是我們,目前這條航線只掌握在我們秦家手里,這樣一條從呂宋經東南沿海直到渤海、黑水,甚至直抵流鬼、夜叉諸國,再經群島直抵新大陸的航線,其蘊藏的價值是很大的。”
“未必吧?”秦銳依然抬杠,“我聽說這條航線非常艱難?尤其是過了倭國唐津港后,一路可是非常艱難,在抵達黑水巨碑前,就不容易了,渤海建州的海參崴港過后,再往北更是每年都有漫長的封凍期,只有海參崴是不凍港,而過了巨碑港,北邊的補給就更不易。”
“那都不是大問題。”秦瑯道。
最危險的一段就是白令海和阿拉斯加灣,但通過一次次的冒險,總算找到了一條安全的航線,通過建立的安全過冬補給營地,船隊現在半年就可以從呂宋舊金山跑到中美洲巴拿馬。
雖然暫時還沒有深入南美洲,也沒有進入到美洲的東海岸,但那已經不過是時間問題了,沒著西海岸繼續南行,到時再繞過南美的南端,便可以到東海岸,再繼續沿海岸北上就是了。
沒有巴拿馬運河,確實比較麻煩,但這又不是什么迫切問題。
秦瑯現在既不打算移民新世界,也不打算過去開采金銀礦,也不打算到那里去擄掠‘殷商遺民’,接下來他打算要做的,也就是繼續鞏固這條航線,繼續優化航線,找到最佳的航線。
同時在航線沿途,建立一些新的據點、補給點,在那邊樹個碑刻個石宣示下主權什么的。
然后跟沿途的土人們試探著接觸,跟他們交易,收購皮毛礦石等,這些確實也不會賺錢,總的來說,未來很長時間,這條航線,和秦瑯發現的新世界,不會給呂宋帶來什么直接收益,甚至可能會持續虧本經營。
但秦瑯依然還是認為,這航線和連通的新世界,是個寶藏。
慢慢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