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念睡得實在是太沉了,無知無覺,軟乎乎的身子縮進了他懷里,拱著一顆腦袋在顧執淵里尋著舒服的姿勢,最后鉆到了顧執淵側頸處。
那里能聞到他身上清冷的墨香味,聞著很安心。
于是她淺淺的氣息就撲在了顧執淵的頸間,撓得他肌膚發癢,心中生癢。
顧執淵的喉結上下滾動,破天荒地有些心緒凌亂。
他低頭看著枕靠在自己肩上的沈非念,還是秉持之前的觀點,這是一個美人胚子,但他之前似乎還是看少了些,她的眉眼里多有堅韌。
顧執淵勾起唇角,展開左臂讓她靠著,自己也閉起了眼小憩。
午后的陽光流淌如蜜,不愿驚擾了屋內小睡的兩人。
沈非念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貴妃榻上,屋子里早沒了顧執淵的影子,但身上搭著一件男子外袍,是顧執淵的。
職業病讓她多看了幾眼這件外袍,得出結論,顧執淵穿衣服的品味不俗,這外袍挺好看的。
起身時發現桌上留了張紙給她,上面寫著些人名,還有他們的來歷,性格等等。
“不愧是淵王爺啊,什么都不多,人脈多。”沈非念輕笑,“多謝啦,金大腿。”
收好顧執淵的外袍和紙條,沈非念回府。
回到自己院子,她迎面便看到方才店子里的那對母女。
好家伙,原是四夫人和六姑娘。
此刻離近了看,沈非念才看清二人相貌,兩人都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生得秀雅清婉。
尤其是六姑娘沈之榕,瞧人時眼中都帶著朦朧水意,眸光流轉間似有一灘春水裹著人,骨頭都能讓人酥了去。
開口說話更是軟糯動人,怯生生嬌滴滴的招人憐愛:“你就是七妹妹吧?”
沈非念問好:“見過四夫人,六姐姐。”
四夫人上前來,笑眼看著沈非念:“借了七姑娘的光,我與榕兒才有機會回京,此番是特地來道謝的。”
“兩位里面坐吧。”沈非念抬手,請了兩人進去。
織巧還在鋪子里幫忙,沈非念著其他下人給兩人上了茶,又將顧執淵的外袍放在里間了,這才出來與兩人說話。
“四夫人和六姐姐路上可還順利?”沈非念客客氣氣地問道。
“不是很順利,但好在有驚無險。”四夫人笑道,但她的笑容慢慢淡下去,變成一種禮貌客套下強壓著怒火的僵硬笑臉:“七姑娘可知道,江城老宅并無你母親的陪嫁之物?”
“知道。”沈非念點頭。
“那姑娘何必還要讓我與榕兒護送幾車石頭進京?”
“四夫人這話聽著,是有怨氣啊。”
“七姑娘言重,我只是不明白七姑娘為何要這么做。實不相瞞,那幾車石頭還在路上,我與榕兒是先進京的,七姑娘可知為何?”
沈非念啜了口茶,從容緩聲:“你們一路上遇到了七次劫匪,兩次盜賊,四夫人你還病了三次,或者說,中了三次毒,六姐姐也遇險頗多。”
四夫人神色詫異,然后又很是不解:“七姑娘你都知道?”
沈非念笑得坦然自若,“兩位不會覺得,你們真有那么好的運氣,每一回都能遇到俠士相救,逢兇化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