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揚清說著,不動聲色地看了紀紜疏一眼,“說起來,您上一次在易感期里,非要搬到江小姐的房間里來,我還以為過后您會再搬回去。”
誰知道紀紜疏當真就這么跟江枝洛同房了。
謝揚清不禁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隱隱有些佩服。
以前大家總是笑話紀小姐清冷,她跟周姀訂婚之前便有許多人覺得,她可能會孤獨終老。
即便是她跟周姀訂婚了,也仍然有許多人不看好她們這段感情。
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紀紜疏長著一張謫仙般的臉,表情又時常冷冰冰的,仿佛她根本沒有屬于人類的感情。
這樣一個冷心冷情的人,旁人壓根想象不出來她墜入情海中的模樣。
誰知道她還真就找到了。
且動作十分迅速,一旦看準了目標,便毫不猶豫地出手,將快準狠表現得淋漓盡致。
也許從她選擇搬到江枝洛的臥室開始,她就已經把江枝洛劃在了自己的領地里。
顯然,紀紜疏也是這么想的。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
什么易感期失去理智,恐怕都是裝出來的吧
要真是失去理智了,為什么別的方面卻又能冷靜處理
且在“她”恢復清醒之后,居然還將錯就錯,賴在了oga的房間里。
紀紜疏哼笑了一聲,聲音有些發冷。
什么將錯就錯
她的字典里就從來沒有這個詞
她只知道有錯就改
如果“她”內心真的不情愿,早就搬回去了,壓根不會容忍自己跟不喜歡的oga睡在一張床上。
紀紜疏心想,她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她”就是用了一定的手段才能得到江枝洛
紀總在心中默默地貶低失憶前的自己,仿佛這樣就能證明她比“她”更光明正大,也更加適合江枝洛。
謝揚清哪知道,紀紜疏繃著那張冷冰冰的臉,腦子里面居然想了這么多東西
即使他跟紀紜疏相處了這么多年,彼此之間非常了解,他也想不到,紀紜疏居然會幼稚到吃自己的醋。
這里畢竟是紀紜疏跟江枝洛的臥室,謝揚清不好久呆,因此簡單介紹過后,他便轉身出了房間,“您今天晚上就住在這里吧,熟悉熟悉環境。”
“若是江小姐問起來,也好解釋。”
紀紜疏沉默地點了點頭,“好。”
謝揚清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察覺到紀紜疏并不是在勉強自己,而是真的接受了這一提議,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我就先走了,您有需要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紀紜疏目送謝揚清離開,等beta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房間里之后,她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腕,而后抬腳朝著自己最感興趣的地方走了過去。
她對其他的東西都沒什么印象,唯獨對廳里的兩把躺椅充滿了興趣。
紀紜疏試探著脫了自己的拖鞋,光腳踩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那種細膩而柔軟的觸感仿佛喚醒了身體里的某種記憶,她的腦海中閃過了幾幀模糊的畫面。
只可惜消失的太快了,像微風吹拂過的湖面,在一圈圈的漣漪平息之后,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紀紜疏注意到,在地毯的角落里,放著一本英文詩集。
她將詩集撿起來,而后坐在了躺椅上,慢悠悠地翻看著。
第一首是thedaffodis
“ianderdoneyasacoud”
紀紜疏輕聲念著這首英文小詩,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地轉頭朝旁邊的躺椅看去,空空如也。
可不知為何,紀紜疏卻仿佛看見了江枝洛正坐在她的身旁,手里捧著這本英文詩集,以一種溫柔而繾綣的嗓音念出了這首詩。
那是“她”的經歷。
紀紜疏用手按住英文詩集的書頁,指腹微微摩挲了一下,而后毫不猶豫的將書給關上了。
可她人卻沒有動,靜坐了半晌之后,紀紜疏忽然起身走向沙發,從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對準英文詩集的封面拍了一張照。
此刻已經快晚上十點了,紐約那邊才上午,也不知道江枝洛在做什么。
在醫院照顧奶奶嗎
紀紜疏沒有多想,點開了自己的置頂,將這張照片發給了oga,同時留言道
在家里找到了這本詩集,好想再聽你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