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三郎后知后覺意識到怪異之處,不由得發出靈魂拷問“對啊,那我們還反不反朝廷”
陳安笑了笑,“哪怕是那金鑾殿,日后也是要打的。”
聽到這話,奉三郎精神一振,“你可莫要誆我。”
陳安嚴肅道“我曾問過那祖宗,她說朝廷已經爛透了,甭管那金鑾殿里坐著的是誰,咱們照打不誤。”
李疑半信半疑,思索道“鎮國大長公主,這么大的噱頭落下來,只要把楚王清理,就能監國了,還用得著打金鑾殿嗎”
奉三郎道“李二你天真了,監國有個屁用,光跟那些世家大族政斗,就夠得你喝一壺了。”又道,“我們這幫野路子,個個都是半桶水,誰有那個本事跟朝廷里的官斗”
李疑沉默。
陳安打哈欠道“我接連趕路好些天實在困乏,先回官舍瞇會兒,你們慢慢消化這事,莫要等那祖宗回來了出糗。”
兩人應好。
待他走后,兩人你看我我看你。
李疑發愁道“當初是黃皮子把小祖宗搶進蠻鸞山的,當真該剁手。”
奉三郎擺爛道“老夫人不是還想著把人家弄來做兒媳婦嗎”
李疑“哎喲”一聲,猛拍腦門道“瞧我這狗記性,竟把這茬兒給忘了”
說罷匆匆去后院,先去跟趙老太她們吱個聲,省得鬧出笑話來。
當時趙老太和譚三娘正坐在屋里吃柿子。
李疑走進院子,站在樹下看了會兒她們,琢磨著怎么開口合適。
龔大娘從廂房里出來看到他,打招呼道“二掌柜”
李疑應了一聲。
譚三娘探頭,李疑這才走上前,囁嚅道“老夫人,我有話要同你說。”
趙老太朝他招手,“李二過來吃柿子,挺甜。”
李疑端來凳子坐到她們跟前,嚴肅道“陳安回來了。”
聽到這話,譚三娘忙問“阿螢呢”
李疑默了默,說道“她連日奔波身體吃不消,和秀秀在后頭的,過兩天就到。”
趙老太歡喜道“平安回來就好,去了這么久,可讓我擔心。”
李疑欲言又止。
譚三娘皺眉戳了戳他,“有什么話就說,莫要吞吞吐吐。”
李疑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春日里楚王派兵來圍剿,阿螢說要進京討護身符,現如今她討回來了。”
譚三娘心中好奇,追問道“到底是什么護身符,能保咱們俞州不受朝廷清理”
李疑抿了抿嘴,看向趙老太道“是鎮國大長公主。”頓了頓,“她是天子的姑母,也就是老太太你相中的兒媳婦。”
此話一出,趙老太不慎被柿子爆了一嘴。
譚三娘“哎喲”一聲,忙拿帕子給她擦嘴。
老太太瞪大眼睛問“你方才說啥”
李疑嚴肅道“你老人家相中的兒媳婦,是當今天子的姑母,鎮國大長公主。”
這話把趙老太徹底唬住了。
外頭的龔大娘不慎打翻了碗,只聽“啪”的一聲,把人們嚇了一跳。
趙老太顧不得身上的柿子汁,整個人都慫了,神色激動道“李二我年紀大了,可經不起你唬”
李疑沉默了陣兒,“你老人家的眼光賊他娘的好,當初你曾對我說阿螢旺夫,她確實挺旺夫,直接把土匪升天成皇親國戚了。”
趙老太許是真被唬住了,只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活活憋暈厥過去。
見她兩眼一翻,往后仰倒,譚三娘連忙拽住她,失聲道“老夫人老夫人”
眾人慌了神兒,紛紛上前查看。
譚三娘忙掐她的人中。
隔了好一會兒,趙老太才蘇醒過來,睜眼望著那一張張關切的臉龐,她不由得悲從心來,哭喪道“我老趙家的祖墳怕是保不住了”
眾人“”
譚三娘把她扶起身,安撫道“老夫人你且寬心,阿螢不會挖趙家祖墳的。”
趙老太整個人都魔怔了,自言自語道“我馬如會這是造了孽啊,當初就是覺得她臉嘴生得俊,想哄過來做秀秀的媳婦兒,哪曾想,哪曾想把廟里供奉的菩薩給偷回來了”
這話令人們哭笑不得。